沈留香又举起了一支玉如意,笑得更放肆了。
“越帝御驾亲征,率军三十万,直逼金门关,这完全就是趁火打劫啊,形势果然极为严峻,完全就是天崩地裂啊”
“只要陛下一封书信,便能退敌!”
这一下,满朝文武百官再一次目瞪口呆。
这小子把自己当谁了,异想天开啊。
赢凰女帝乃新帝登基,对中原诸国来说,毫无威慑力。
越国乃是敌国,越帝野心勃勃,此次兴师动众,挥军西进,又岂会因为一封书信而退兵?
赢凰女帝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沉吟不语。
沈留香继续说了下去。
“越帝御驾亲征,只不过是欺我大赢王朝内乱,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想打一波秋风而已。”
“他绝对没有胆子和魄力,起倾国之兵,和我大赢决一死战。”
“所以,一旦势头不妙,有任何风吹草动,这老乌龟就会乖乖把头缩回壳里。”
赢凰女帝沉吟了一会儿,眼睛渐渐发亮,看着倜傥风流的沈留香。
“说下去。”
沈留香笑吟吟地摇摇手中的折扇。
“请陛下给梁国递一封国书,以放开都江堰口为代价,请梁国出兵二十万,从北侧攻击越国铁门关。”
都江堰口!
这句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百官脸上变色,就连赢凰女帝都吃了一惊。
双澜江流经大赢王朝全境,造就沃野万里,良田无数,大赢王朝国富民丰,都因为此江。
梁国和越国都处于双澜江下游,而大赢王朝却在两国的上游。
赢昭帝在位之时,和梁国关系不和睦,边境纷争不断。
赢昭帝花费百万民工之力,在双澜江的下游修建都江堰口,让双澜江江水强行改道,让江水流入越国,以此获得越国的邦交。
这一招甚是毒辣,双澜江改道之后,梁国万里良田,化为焦土。
这直接导致了梁国国内粮价飞涨,民不聊生,恰好又遇到灾荒年,由此还爆发了几次大的农民起义。
农民起义之后,梁国国力迅速衰弱,再也无力和大赢王朝对抗,更加没法子争夺双澜江水源。
如今越国欺大赢王朝新帝登基,根基不稳,越帝居然御驾亲征,讨伐大赢。
这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倒反天罡啊。
可想而知,嗷嗷待哺的梁国,一旦收到赢凰女帝的国书,许诺放开都江堰口,让其出兵攻打越国,那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啊。
而大赢王朝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梁国三十万大军支持,这占的便宜比天还大。
双澜江之水滔滔不绝,向东流去,给谁不是给?
不给梁国,难道还要给兴兵攻打大赢王朝的越国吗?
赢凰女帝的眼睛越来越亮,欣慰地看着沈留香。
这家伙的思维,还真是天马行空啊。
满朝文武面对这天大的危机,束手无策,却被他谈笑之间,三言两语化解。
沈留香看赢凰女帝动了心,笑吟吟地环顾着满朝文武百官。
“越国铁门关一旦被攻破,梁国大军五日之内,就能直取越国京城,大家猜越帝心不心慌?害不害怕?”
“就算越帝能攻占大赢王朝一部分国土,但丢了越国京城,那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买卖傻子都不会做啊,哈哈哈哈。”
沈留香说完,放声大笑,左右顾盼,得意到了极点。
只可惜老黄没有在身边,身边缺个捧哏之人,这逼装得实在不够爽啊。
左相秦岳出列,一丝不苟磕头行礼。
“陛下,镇国侯世子此计精妙之极,兵不血刃就能解金门关之围,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说着,沉吟了一下,又缓缓开口。
“只是,梁国狼子野心,对我大赢王朝修建都江堰口,截江之仇耿耿于怀。”
“一旦放开都江堰口,梁国西侧数千里荒凉之地,便会变成沃野良田。”
“如此喂肥了梁国,难保梁国不恩将仇报,今日一时痛快,恐有日后之患啊。”
赢凰女帝沉吟,沈留香一声冷笑,眼睛斜视着左相秦岳。
“日后还有什么患?你这老登一看就没撩过妹啊,毫无经验,真正的渣男,都是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啊。”
一听这话,满朝文武百官瞠目结舌,一个个战术后仰,赢凰女帝微微咬牙。
全天下恐怕只有这个混蛋,才敢在朝堂之上说这种下流鄙俗的话。
秦岳心思深沉,哪里听过这等奇谈怪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只能苦笑。
“老朽愚钝,不明白小侯爷的意思,请指教。”
沈留香颇有些嫌弃地挥了挥手。
“老登,年纪大不是你的错,但你要出来倚老卖老,就是你的错了,撩妹这种事,是年轻小郎君的活。”
“既然你有兴趣,我就和你谈谈浪子郎君的种种花活。”
“三流浪子,逛青楼上花船,夜夜睡新人,尝朱唇,枕玉臂,千金买一笑。”
“二流浪子,温柔体贴,依红偎翠,事前甜言蜜语,事后穿裤无情,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
“一流浪子,玉貌朱颜,情深款款,能让天下女子倾心相爱,深入骨髓,就算被抛弃亦九死而无悔,年华老去,念念不忘。”
“最可怕的,是那超级浪子,堪称浪中之王,日后穿上裤子,会给小娘机会,邂逅其他年轻公子,而且不止一个。”
“这样一来,数个年轻公子会争风吃醋,大献殷勤,抢夺小娘,小娘眼热,便会抛弃浪子,自动离开,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如此一来,浪中之王不但摘到了鲜花,还不用背负负心薄幸的名声,赢得天下小娘的同情,继续撩下一个小娘,更加得心应手。”
他说着,大拇指向自己一指。
“很显然,本世子便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浪中之王,真正的绝世高手。”
“以我撩妹之术,就算坑了梁国,梁国也只会对大赢王朝倾心相爱,念念不忘。”
秦岳瞠目结舌,满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沈留香的意思。
这厮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谈撩小娘之道,简直放肆到了极点啊。
赢凰女帝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冰冷了许多。
“沈留香,说人话!”
沈留香吓了一跳,偷眼看了一眼赢凰女帝,见她死死咬着贝齿,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沈留香哈哈大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正色。
“秦岳大人所虑极是,不过”
“谁说我放水,就要流经梁国境内啊?”
“我们可以在都江堰东侧放水,江水顺流而下,大部分江水就会流到越国和梁国边境的小金河。”
沈留香说到这里,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小金河在两国边境线上,对两国的农田稻桑都有着极大的好处,这流的哪里是水,这流的分明是金子啊。”
“所以,两国一定会因为此河大动干戈,势成水火。”
“长年征战之下,两国国力便会迅速被削弱,再也威胁不了我大赢,你们就说此计妙不妙吧?”
此言一出,整个金銮殿上,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