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目光懒散地落在眼前昏迷的男生身上。晓税宅 毋错内容
唔
他记得当初来店里做交易的,好像不是这个男生吧?
他随手掂了掂笔——
嗯?重量变了。
江岫白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明鹤轩嘴里。
真麻烦。
这药丸也是慾望商店的商品,作用是让人遗忘特定时间段的记忆。
是松烟提前给他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总觉得那玩意儿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了呢?
真烦。
江岫白长腿一迈,转身离开。
这笔交易完美结束。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
跟他这个小小的店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江岫白回到慾望商店,将那支笔随手丢进一个暗紫色的丝绒盒里。
他懒洋洋地瘫回美人榻,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这笔不太安分。”
松烟从阴影中抬起头,竖瞳微眯:“嗯?”
“它差点给自己换了个主人。”
江岫白轻哼一声,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
契约签了吗?你就换?!
商品没有人权的,懂不懂?
松烟嗤笑着遊走过来,冰凉的身躯缓缓缠上江岫白的脖颈,鳞片擦过皮肤带来细微的战栗。
它甩了甩尾巴尖,声音低沉:“所以才会让店主亲自去回收啊”
它凑近江岫白耳畔,吐息冰冷:
“这类商品总是如此诱人——它们能带来的回报令人疯狂,但要付出的代价同样深不可测。”
就像之前那个来店的男生,渴望不劳而获的好成绩。
商店满足了他的愿望,将那支笔交到他手中。
“但天上从不掉馅饼,小店长。”松烟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锁骨,“万物都遵循着平衡的法则。渴望越多,付出越多。怎么可能真的让你什么都不牺牲就得到一切?”
那支笔的墨水,或者说其中承载的“执念”,都来自它的前一任主人。
当墨水耗尽,新的使用者自然要——将其重新填满。
“用完了别人的执念,就该用自己的来补上。”
“这才是真正的等价交换。”
江岫白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
他随手将松烟从自己脖颈上摘下来,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它的蛇头。
松烟温顺的盘在青年腿上,懒洋洋地吐着信子,墨色的鳞片在指尖下微微起伏,明显是被揉舒服了。
“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松烟忽然开口,竖瞳在昏光里泛着幽泽。
江岫白动作一顿,抬眼:“?”
“我该有什么感想吗?”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个给【慾望商店】打工的,顾客的选择与结局,难道还要算在他头上?
松烟低低嗤笑:“你真的很奇怪。求书帮 首发”
寻常人类见到同类走向这样的结局,多少会流露出同情,或从中悟出什么教训。
哪怕是伪装的,也该有一丝触动。
可江岫白没有。
他是真的毫无情绪波澜,纯粹在疑惑——这件事,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毕竟,”松烟尾音拖长,带着几分玩味,“是你亲手把那支笔交给他的,不是吗?”
江岫白一脸震惊,彷彿听到了什么荒谬的指控:
“啊?这笔明明是你提供的啊!”
他挺直脊背,表情真挚,宛如受了天大的冤枉:
“我,大大滴良民!”
松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它偏过头,忽然说道:“再做几笔交易,我大概就能在现实中显形了。”
江岫白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我们宿舍规定,不能养蛇。”
松烟:“”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青年却已经重新倒回美人榻,眼眸弯成两道月牙,语气轻快:“那你加油哦~”
——这样在现实世界里也有人使唤啦。
松烟甩了甩尾巴,第无数次提议:“你就不能招几个店员?”
“不要。”
江岫白秒拒,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
松烟实在是不理解了。
它已经提过很多次,可青年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说不要就是不要。
一点迴转的余地都没有。
江岫白沉默片刻,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
“噁心。”
这个空间完全属于他,从色调到布局,从气息到氛围,一切都依讬他的意志而诞生,依照他的喜好而存在。
这里是他的巢穴,他的领地,是他唯一可以彻底卸下防备的私密之处。
如果有店员踏入,总让江岫白有种私人空间被侵入,被窥探的不适。
陌生气息的停留,他人意志的介入——哪怕只是细微的存在
都会让他感到噁心。
他不喜欢。
松烟晃了晃尾巴,像是被他说服了。
“你是我带过的这么多届店主里,唯一一个光杆司令。”
江岫白毫不客气地回敬:“那你应该也是历任商店意识中,唯一一个被店主当丫鬟使唤的了。”
松烟:“”
不是,他们两个之间就非得这样互相伤害吗?
江岫白:嘻嘻。
临近晚饭醒来时,江岫白眼神还带着略微的迷茫。
他习惯性地摸过手机,点开班级群聊,一条接一条地往上翻——直到目光定格在某条通知上。
嗯?!
这作业什么时候布置的?!
他反覆确认了两遍发布日期,又揉了揉眼睛,看向截止时间——
然后默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
ok,fe。
时间没变,不是幻觉。
哈哈哈哈——
今天晚上就截止了呐。
江岫白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下来,周身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他怨气深重地打开电脑,盯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编程软体图标,灵魂发出一连串质问:
到底有没有人能告诉他——
为什么一个商学院学生要学r语言?!
这些密密麻麻的代码、永远报错的程序,对他们未来从事商业到底有什么实际意义?!
还有,为什么商院人连python都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盯着空白的脚本编辑器,眼神逐渐放空。
写什么程序
对什么数据
疯狂!!!
彻底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