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知晓眼前的孙之獬早就被他们大金彻彻底底的拖下了水,断然没有\"卖主求荣\"的可能,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此。
毕竟昔日的李永芳在山西张家口堡都出了意外,而他眼下可是身处大明京师,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他可是听说了,那锦衣卫在小皇帝的整饬下,渐渐又有了无孔不入的趋势,接连办了多起大案。
咣当!
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响起,闪烁着寒芒的长刀骤然出鞘,同时架在了面无表情的孙之獬以及酒桌对面中年人的脖颈之上。
强压住心中的惊怒,佟养性牙呲欲裂的询问道,眼眸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寒意。
大汗努尔哈赤于赫图阿拉建国称汗之后,他虽然不像那\"临阵倒戈\"的李永芳一样被明廷列为头号逆党,许以万金和千户的封赏,但也是明廷广发天下通缉的\"贼人\"。
不过好在他早年间只是辽东当地的富绅,并未与官府打过太多交道,导致后来官府用以通缉的\"画像\"与他真实面貌相差甚远,这才让他有底气,大摇大摆的迈入京师。
但为何眼前的中间人会认得自己?
说到最后,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更甚,而佟养性则是面色狰狞,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极了被人戳中软肋之后的不知所措。
微不可查的吧唧了一下嘴后,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在佟养性错愕眼神的注视下自报家门,浑厚有力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优越:\"本教主名为王好贤,曾与你们大金国汗互通书信。
呼。
如释重负的呼气声响起,佟养性一边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们收回兵刃,一边眼神复杂的打量着眼前的王好贤。
他知晓,此人便是上任白莲教主王森之子,后在徐鸿儒兵败身亡之后\"自立门户\",对外以\"燃香教\"的名义吸纳信徒,但本质上依旧是借此积蓄力量,密谋推翻大明江山的逆贼。
深深的瞧了一眼眼前的王好贤之后,佟养性微微点头示意,但心中仍是保留有一丝警惕,并非完全散去。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数次死里逃生的王好贤,可是比他这位大金驸马还要\"神秘\"许多。
听得此话,佟养性心中的怀疑顿时去了大半,但与生俱来的谨慎仍是让他接过了王好贤递过来的书信,并最终瞧见了他十分眼熟的笔迹,以及印在信件末尾的特殊符号。
这王好贤不愧是能够连续逃过明廷追捕的漏网之鱼,这隐姓埋名的手段果然无人能够比拟。
言罢,王好贤便是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坐在他和佟养性中间,一言不发的孙之獬。
这句话,佟养性实在不知道怎么接,索性便举起了身前的酒盅,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见状,王好贤也是举起了酒盅,朝其点头示意之后,转而若有所思的说道:\"佟驸马这次冒险进京,应当是有要事在身吧。
相比较近些年才刚刚崛起,底蕴有限的建州女真,他白莲教在这京畿之地信徒无数,却依旧不敢抛头露面。
这一次,若非迫不得已,并且提前从孙之獬这边得到消息,知晓大金那边会派人进京,他说什么也不会以身犯险。
因为不知晓王好贤的用意,佟养性并没有透露太多,而是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等待着王好贤的下文。
说到最后,王好贤几乎潸然泪下,胸口也随之起伏起来。
如此一幕若是被不相干的人瞧见,说不定还会以为王好贤遭受了莫大冤屈,申冤无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