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兆元,福建莆田人氏,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初授确山县令,任内政绩卓越,清理赋役并治理水患,任期结束之后被当地父老乡亲攀辕数十里相送。
因为政绩突出,吴兆元在结束县令任期之后,便被破格召至京师,授予刑部河南司主事,后又外放至广东担任韶州知府,并于次年升任广西按察副使。
当然,这吴兆元在历史上的记载远远不止于此。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后,崇祯皇帝以身殉国的消息迅速传遍大明的南方诸省,值此大明江山跌宕起伏之际,各省督抚均是暗流涌动,有人想要效仿两宋,与李自成\"划江而治\",也有人想要\"驱虎吞狼\",借助辽镇建奴,覆灭\"国贼\"李自成,但真正以实际行动,想要为崇祯皇帝的\"封疆大吏\",却唯有彼时担任云南巡抚的吴兆元一人!
为了能够替崇祯皇帝报仇,吴兆元不顾七旬高龄,亲自率领滇军出征,但因彼时天下大乱,四川已经被\"黄虎\"张献忠占据,通往中原地区的道路被切断,吴兆元只能被迫领兵返回云南。
在遭受了一系列打击之后,本就身体抱恙的吴兆元瞬间一病不起,但其在弥留之际,仍旧心系滇军,盼望能够领兵为崇祯皇帝\"报仇\",重振大明江山。
纵观史书,在北京城陪同崇祯皇帝殉国的大臣公卿全部加起来虽然也有几十人,但真正在地方上为了大明江山\"殚精竭虑\"的封疆大吏,却只有吴兆元一人!
最后一句话,朱由校是朝着主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尚书周嘉谟所说。
虽说严格来说,吴兆元从江西按察副使的身份直接擢升为云南巡抚有些\"超擢\",但天子金口玉言,他自是不会轻易违抗,更何况天子刚刚那激动敬重的神情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晓这位素未闻面的江西按察副使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让天子如此\"动容\"。
转瞬之间,朱由校便恢复了刚刚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淡然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感情波动,叫人难以猜到其心中所想。
以他的身份,自是知晓国库的窘迫,以及朝廷那近乎于枯竭的财政收入,但治理西南边陲本就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如今朝廷好不容易才解决了在当地犯上作乱的土司,若是不趁此良机\"改土归流\",岂不是将这些广袤的疆土白白送给余下的土司们?!
尽管从秦汉以来,历代的中原王朝便在不断灌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但在绝大多数人心目中,云贵川这等\"蛮夷之地\"的重要性是远远无法与中原腹地相提并论的。
见自己似乎惹了众怒,兵部尚书王在晋赶忙低头不语,但其涨红的脸颊上却是写满了不甘,难道三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三年前,永宁宣抚使奢崇明起兵叛乱,自号为\"梁王\",一度兵临成都城外。
三年后,川南土司禄威,滇东土司沙源和普名声同时起兵叛乱,如若不是天子运筹帷幄,大明的西南版图早已遍地狼烟了!
难道如此种种,还没有让身旁的袍泽们意识到西南土司的威胁?
辽镇建奴固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但西南土司对朝廷的威胁却也不容小觑。
随着暖阁的朝臣们开始争执不休,心中泛起些许不满的朱由校便是凝眉出声,一双虎眸写满了肃杀。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川南的东川府已经\"人去楼空\",滇东土司也群龙无首,对朝廷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在贵州鸭池河畔盘踞千年之久的水西安氏依旧安然无恙。
安邦彦那个审时度势的老狐狸,最终还是没有亲自下场。
几个呼吸之后,随着次辅刘一璟惊叹出声,余下的朝臣们也纷纷恍然大悟般出声附和,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一而足。
天子乾纲独断,固然能够让他们吃上一颗定心丸,但天子的行事作风却愈发\"霸道\"了,不仅直接省去了\"廷议\",便直接委任一省巡抚,眼下更是持续对西南用兵,以加强对军权的掌控。
长此以往,昔日于少保好不容易从五军都督府夺回的军权,早晚要重新回到天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