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心情仍有些惊怒的朱由校便是面若冰霜的驳斥道,他自是听懂了刑部尚书朱国祚的言外之意。
御极已有两年时间的朱由校深知眼下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要确定这澎湖沦陷的来龙去脉,继而制定战略。
简单整理了一番言辞之后,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的兵部尚书王在晋便缓缓起身,有些迟疑的回禀道。
他虽然早在万历二十年的时候便进士及第,甚至还担任过福建副使兴泉兵备的差事,但并未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事,只是通过兵部库房中的典籍,进行过初步的了解。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心情渐渐平静的天子便是扭头看向窗外,犀利的眼神仿佛能够一眼千里,直抵东南沿海的福建省。
依着他脑海中不算扎实的历史知识和地理知识,倒是模糊知晓这澎湖岛便是坐落于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座孤岛,与泉州府和漳州府隔海相望,彼此间约莫有个两百余里的距离。
见朱由校沉默不语,角落处的礼部尚书何宗彦便是小心翼翼的颤声道,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愤怒。
多事之秋。
辽东的建州女真才刚刚向漠南草原出兵,导致他们大明在辽东的压力陡然上升;如今这些发须皆赤的红夷人又来凑热闹?
他可是听工部尚书毕懋康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些红夷人虽是样貌丑陋,但造船和造炮的技艺却是在大明的工匠之上。
未等案牍后脸色微微有些涨红的朱由校做声,平日里行事作风颇为\"保守\"的次辅刘一璟便是气急败坏的驳斥。
一语作罢,暖阁中不少朝臣都是流露出意外之色,就连朱由校也忍不住多瞧了刘一璟两眼。
在家国大义面前,这位次辅倒是难得的没有糊涂。
悻悻的点了点头之后,意识到自己想法有些天真的礼部尚书何宗彦便主动拱手,向朱由校告罪。
随意的摆了摆手之后,朱由校重新将目光投向兵部尚书王在晋,声音中夹杂着一抹征询:\"澎湖上没有我大明的驻军吗?
尽管手中的奏报,清晰明了的介绍了这场战事的来龙去脉,但他仍是有些诧异。
福建好歹也是有大明水师驻扎的省份,居然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外敌入侵了领土?
要知晓,那红夷人的船队拢共就七艘战船,便逼得整个福建水师动弹不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眼神隐晦不定的朱由校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大明边军积弊多年,地方上的卫所早已名存实亡,遑论承平多年,负责肃清海防的福建水师?
难怪历史上的红夷人足足占据了澎湖两年之久,方才在朝廷水师和海上巨盗\"郑芝龙\"的围剿之下,从容不迫的退出了澎湖。
大明的海防,几乎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