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从何下手(上)(1 / 1)

太阳已是完全下山,淮安府城中灯火通明。

往常的时候,城中的大小官员以及富绅豪商们早就呼朋唤友,于城中的茶楼酒肆或是烟花巷柳推杯换盏。

但因为天子突然驾临淮安府的缘故,位于府城城中的总督衙门依旧人满为患,身着各式官袍的官员们皆是恭恭敬敬的在前院等候,其中甚至不乏平日里极少露面的绯袍高官以及告老还乡的朝廷重臣。

而在署衙周围,或许是有了漕运总督李养正的&34;前车之鉴&34;,来回梭巡的兵丁们皆是表情冷凝,偶尔有身材魁梧的壮汉路过,瞬间便会有十余道冰冷的目光猛然投在其身上,闪烁着寒芒的兵刃也微微出鞘。

至于慕名而来,隔着老远便跪在街道上,朝着署衙上方的&34;龙旗&34;高呼万岁的市井百姓们,虽然不至于被来回梭巡的官兵们驱赶,但也要求其尽管离开,不准随意逗留。

总而言之,随着朱由校的舰船停靠在淮安府码头,原本如一盘散沙,毫无秩序可言的淮安府城也进入了&34;戒严&34;状态。

大步迈入总督署衙,内部的戒备愈发森严,不时便可见到身着甲胄,面无表情的京营官兵路过,其中为首者还套着唯有&34;游击将军&34;及以上将校方才有资格穿戴的文山甲。

而在官厅门口,还有重新换上了内侍服饰的几名小内侍,负责对允准觐见天子的官员,进行最后一步搜身。

宽敞的官厅中,一袭常服打扮的大明天子朱由校随意而坐,清瘦的脸颊上难掩长途跋涉的疲惫之色,但其双眸依旧清澈,炯炯有神。

至于即将出任南京守备太监的魏忠贤,早已在半路上与他分道扬镳,自行赶往南京了。

半晌,朱由校清冷的声音在明暗交错的官厅中悠悠响起,其清瘦的面容在身前烛火的映衬下,反倒是有了一丝恍惚之感。

说完,李养正便将怀中早已准备多时的奏本双手呈递,而默默立于朱由校身旁的少监曹化淳也是上前一步接过,并将其递到朱由校的手中。

此话一出,偌大的官厅中鸦雀无声,气氛也如冰雪般冷凝,而原本站在角落处,低头不语的一名老者也是默默跪倒在官厅中央,似是不敢与朱由校犀利的双眸对视。

见状,朱由校的嘴角虽是涌现了一抹嘲弄,但仍是不假思索的追问道,并微微提高了些许声音。

啪!

奏本落地的声音响起,一直淡然如水的朱由校也怒而从案牍后起身,朝着眼前的&34;新建伯&34;咆哮道:&34;新建伯,朝廷对你信重有加,命你担任漕运总兵长达二十余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朝廷的?

此时跪倒在朱由校身前的,自然是曾经执掌漕运二十余年,并于前些时日,受漕运总督李养正所请,自扬州府动身,赶来淮安府相助的新建伯王承勋。

并且早在李养正尚未走马上任之际,提前嗅到些许风声的新建伯王承勋便主动派人到京师活动,并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搭上了关系,愿意&34;戴罪立功&34;。

不过彼时的新建伯王承勋绝没有料到,朱由校整饬南直隶的决心竟会如此之大,不仅先后委任了漕运总督,两淮盐运使,南京守备,操江提督等多位钦差大臣,就连其本人也亲临淮安府。

面对着朱由校凌厉的指责,自知理亏的新建伯王承勋不敢做半点辩解,只是面如死灰的叩首请罪。

见眼前的新建伯态度如此消极,朱由校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眼前的王承勋好歹也是&34;圣人&34;王守仁的后代,却没有继承其先祖的半点勇武和担当。

剧烈的喘息过后,朱由校激动的情绪终是慢慢平静下来,但眼神依旧凌厉,心中也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压力。

难怪百十年来,朝廷始终难以彻底整饬这漕运,原来其中积弊竟是如此严重,光是那理应登记在册的十余万漕军,就比昔日京营的情况要严峻复杂许多。

事实上,他也是有苦难言。

他确实担任了漕运总兵二十余年不假,但这漕运总兵一职,可是早在永乐二年便正式设立,此后军中将校父死子继,世袭罔替,他能够在任上安插扶持三名嫡系心腹,已然颇为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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