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诺持续的视线直视，卡莉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低头审视自己。
“原来是因为衣服。”
她低声喃喃。
“是的。”
陈诺语气平静。
“我虽然不敢对卡莉教官存有歹念，但希望您至少能意识到，我是您学员的同时，也是个男人。”
卡莉缓缓点头。
“抱歉，我忘了维持教官应有的样子。”
“没关系。”陈诺摇头说道。
“如果刚才的视线让您不快——”
“不会，并没有不舒服。”
卡莉温柔地笑了笑。
“毕竟我也信任着陈诺学员啊。”
说完，她拿起挂在附近衣架上的制服。
沙沙。
披上黑色外套，那身影莫名让陈诺感到一丝撩人。
虽说制式外套遮蔽了大片裸露的肌肤，但略显紧身的布衣勾勒出的线条仍让人移不开目光。
卡莉再次走近，在陈诺身旁坐下，气氛与刚才截然不同。
“好了，现在没问题了吧？”
她语气轻柔地问，卡莉那不符合平时风格的提问，让陈诺十分意外。
他原以为卡莉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地接受。
“是的，没问题。”
“刚才确实连我都吓了一跳。”
卡莉轻笑。
“陈诺学员突然露出那样认真眼神，感觉非常异样。”
“抱歉。”
“没关系，我说过自己并不反感。”她摇摇头。
“只是我认识的陈诺学员很少那么严肃让我担心是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卡莉忽然露出微笑。
“说实话挺意外的，没想到你会说出那种话。”
她语气微妙，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睫毛轻轻颤动。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很有趣。”
“要求被视为男人也就罢了，被那种赤裸裸的目光直视——真是久违了。”
“是我认为有必要说出来。”
虽然陈诺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很越界，他竟然有指责卡莉的架势。
“自从踏上战场后，几乎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卡莉侧头看着陈诺，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见识过我实力的人，通常只会以畏惧的目光仰望——更何况今天你已被我击倒数十次，即使如此，还敢那样注视我不觉得神奇吗？”
她促狭的目光既像玩笑，又像探试。
陈诺一时语塞，完全分不清卡莉是什么想法。
“按照惯例，对这种露骨视线，我会立刻施加惩戒。”
她忽然话锋一转。
“惩戒是指？”
“我会让其再也不敢那样看我。”
骤然冰冷的声线让陈诺打了个冷颤。
“噗”
卡莉忽然笑出声来，那笑意让紧张的空气顿时消散。
“别那样紧张。”
她摇摇头，红莲般的发丝随动作轻轻晃动。
“其实不知怎么，我并不讨厌陈诺学员那样看我。”
卡莉轻声道。
“被陈诺学员注视时，我也产生了奇妙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教官阁下您这样说，未免”
陈诺睁大眼睛，看着她嘴角的淡淡笑意。
“确实是因为陈诺学员那样赤裸地看着我，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心情呢。”
卡莉轻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虽然知道你只是稍加留意，但老实说，当你看着我的时候，真的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此刻的卡莉与往常判若两人，她的语调温柔又危险，仿佛有意拉近距离，又似在考验界限。
说这是调侃，未免有些正经。
而若说这是试探，未免又显得过于露骨。
“我怎么敢对卡莉教官抱有那种非分之想。”
陈诺迅速的回答。
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刚才确实起过不合时宜的念头，毕竟陈诺确实对卡莉没有产生想法——在对战时。
“是吗？当真如此？”她斜睨着问。
陈诺愈发正气凛然地答道。
“是。与卡莉教官对战期间从未产生过任何邪念。即便现在您如此悉心指导、关怀备至，我又怎会生出那般大逆不道的念头。”
事实上，他并未说谎。
在对战的过程中，确实没有。
只是在对战结束后，那短暂的松懈间，看着毫无防备的卡莉时，陈诺的小腹确实产生过一丝邪火。
“哼嗯。”
卡莉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转头望向被光芒笼罩的修炼场。
经历数小时激战的地面早已破损，正缓慢自我修复，雪白的光晕在空气中流转。
“那倒是有点遗憾呢。”
她轻声道。
“啊？”
“没什么，只是个玩笑。别太在意。”
卡莉笑着摆手。
陈诺怔了怔，只能僵硬地点头。
玩笑。既然卡莉说是玩笑，那就该是玩笑吧。
只是，那一瞬间，她眼底流露出的微妙情绪，怎么看都不像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