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上午课程中途的休息时间。
啪。
“大卫拍了拍陈诺的肩膀，疑惑地问道。
‘陈诺，你今天怎么特别呆？昨晚没睡好吗？’”
陈诺眨了眨眼，尴尬地笑了笑。
“只是有点累而已。”
回答时，他的视野依然模糊，但再次眨眼后，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清晰。
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教室，如今卡莉教官宣布休息，大多数学员正悠闲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喂，你是不是训练的太厉害了。”
“还还好，我最近已经很注意休息了。”
反复回答时，他的眼角再次变得模糊。
“振作起来。”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
陈诺悄悄掐了下大腿，用疼痛强行让精神集中。
明明昨晚并没有太过勉强。
虽然和凯特告别后自己偷偷修炼了一会，但按理说也到不了意识模糊这种程度啊。
“你所谓的‘控制’，是不是真的控制住了？”
大卫叹道。
“总之你今天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下课好好休息。这种时候硬撑会出大事的。”
“知道了。”
大卫的关心让陈诺感激，但他心里清楚，这两天可不是休息的日子。
明天，这个世界的第一期事件，正式开启。
他还没有掌握技能，无法休息。
“会适可而止的。”
“别光嘴上答应，真的要休息啊？”
“放心吧。”
交谈间，其他学员陆续回到了座位。
见卡莉准备继续授课，陈诺也慢慢整理起思绪。
表面上仍保持镇定，内心却不由自主地叹息。
昨天，他完善突破技能的最后关卡时遇到了大麻烦。
无数次尝试精细操控的能量后，他似乎意识更高一层的东西。
以点破面，完成这一切的基础是让枪进行旋转。
但旋转永无止境。
这是昨天他恍然间领悟到的全新法则。
也是让他觉得这是个大麻烦的根源之一。
意思大概就是说，你可以把技能完善，但如果不采用旋转永无止境这一法则，而只是依照简单的以点破面，集中力量于一点这个概念去完善。
虽然技能也可能完成，但总感觉不会那么完美。
新延伸出来的法则，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
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陈诺学员？”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陈诺愣住。
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陈诺，没事吧？”连大卫都小心翼翼地问。
他抬起头，才发现卡莉教官正注视着自己。
“陈诺学员身体不舒服吗？”
“没问题，教官阁下。”
“那就好，但若实在不适，可以直说，不必勉强。”
啪。
“上午课程到此结束。”
卡莉的声音宣告课程落幕。
整节课里，陈诺的精神都在恍惚中漂浮。
虽然中途教官再次询问，他还能勉强回应，但当课程结束时，却根本不记得时间如何流逝。
“你状态真的很差，有什么烦恼吗？”
“没有，今天状态不太好罢了，先去吃午饭吧。”
“是吗？那今天我请客，打起精神来，你看起来太反常了。”
“真的没事，别担心。”
望着忧心忡忡的大卫，陈诺心底微微泛暖。
这种时候，朋友的存在格外让人踏实。
他们一同走向学员餐厅。
长长的队伍蜿蜒到门口。
陈诺站在队尾，环顾四周。
“今天吃什么？”
“选清淡的吧，下午还有实战课程。”
“啊对，午饭也不能吃太多。”
看着三三两两聊天的学员们，他心中升起一丝恍惚。
“明明是如此平静的日常”
明天即将发生的事件，却让这份平静变得不真实。
“不过贵价餐券还是不能选的吧？”大卫小心翼翼地问。
陈诺忍不住笑出声。
“无所谓，反正是你请客，当然要挑贵的。”
“体谅一下这个月生活费真的见底了。”
两人互相调侃着，陈诺也暂时将纷乱的思绪清空。
再多思虑，也改变不了现实。
他只能尽力做到极致。
下午课程结束后，陈诺径直去找了卡莉。
无论怎么犹豫，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向她求助。
独自修炼根本无法触及那庞大到令人畏惧的概念。
当他握住卡莉私人训练场上的长枪时，心情紧绷到极点。
焦躁、急切、危机感，如鞭子般不断抽打着他的后背。
“陈诺学员，尽量放轻松。”
举剑而立的卡莉开口道。
“不要过度沉浸在情绪里，越是焦躁，越要稳住心神。”
仿佛洞悉了他的一切心思。
陈诺缓缓调整呼吸，努力让心绪平稳。
“现在最需要关注的，是力量控制。”
“就算当下心神混乱，迄今为止的努力也不会白费。”
卡莉的声音比平时更为冰冷。
听完陈诺的说明后，她只是深深地叹息。
他明白自己上午的异常表现已经惹她不快。
但即便知道会让卡莉失望，他也只能坦白。
此刻的他，看不到答案。
除了期待她的指引外，别无他法。
陈诺深吸一口气，开始向长枪缓缓注入能量。
青蓝光刃浮现，如同虚空中展开的画卷。
转瞬之间，三、八、二十——无数光刃交织成螺旋轨迹。
“看来修炼成果确实有所体现。”
面对卡莉意味深长的评价，陈诺只是沉默。
“虽有效果，但我感知的概念已产生巨变。”
“所谓变化，是指与最初的认知截然不同？”
“是，本该用枪刃承载能量以达成力量抵消，但我突然感受到一种更加特别的东西。”
那正是他迷茫的根源。
相较于最初的认知，如今的形态已天翻地覆。
他原本想用“对消之力”抗衡力量，却悟到了“无限延伸的螺旋”。
那是蜕变的概念，是全新的境界。
但随之而来的，是致命的难题。
这份力量，远比他原先想象的更庞大。
若不能完美控制，连构筑基础螺旋都做不到。
卡莉陷入沉思。
陈诺保持螺旋状态，静静等待。
他很清楚，以目前的他，根本无法完全掌握这技能。
若强行注入那股改变后的力量，恐怕不会是昏迷那么简单。
身体恐怕不会仅仅失去意识那么简单。
起码身体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那种感觉，从直觉里涌出。
当他领悟“无限螺旋”的法则之时，身体便曾短暂停滞，像是在畏惧那股力量。
“陈诺学员，虽然可能很困难，但能具体说明技能概念的变化吗？”
“是无限。”
“无限？”
“是的，无限旋转的螺旋，这就是我新领悟到的东西。”
他再也无法用语言描述更多。
“那么，陈诺学员。”
莉再次开口。
“你现在还能感受到，那个即将完成技能的‘预感’吗？”
陈诺愣住。
“没有，变得不确定了。”
“真是万幸。”
“万幸？”陈诺眨了眨眼。
“能觉醒技能的人极少，每个人的技能性质都不同。”
“陈诺学员能说出‘无限’，说明你已经踏上了危险的阶梯。”
“危险的阶梯？”他低声重复。
“是的，不过也算幸运，我也曾感受过类似的概念。”
“您也觉醒过吗？”
“是啊，所以我能明白你现在的状态，也正因为明白，才说这非常危险。”
卡莉收剑入鞘，缓缓走近。
“先把长枪上的螺旋解除吧。”
陈诺照做。
卡莉伸手，毫不犹豫地将手搭在他的枪身上。
沙沙。
当她的手叠上他的手背时，陈诺怔住了。
“那个卡莉教官？”
“虽然不清楚你是如何接触到‘无限’这个概念，但这真的很危险。”
“我本不想与学员有肢体接触，但现在不得已。”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卡莉的身体缓缓的靠近，随着她的双臂贴近，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逐渐的贴近。
到最后，卡莉的身体与陈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几乎要到负距离。
“事先声明，陈诺学员也不准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陈诺的耳边，传来卡莉口中湿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