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一片,寂静。
日向树和那名前来通报的下人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的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到了极限,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常理的景象。前一秒,这里还是日向一族权力的中心,宗家家主和三位长老还在高高在上地审判着他人的命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下一秒,这四位在他们眼中如同神明般不可违逆的存在,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丝线的木偶,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或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神空洞,丑态百出。
没有结印,没有体术的碰撞。
没有人反应过来,也没有人意识到,弘树什么动作都没有,下一刻忍术就发动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日向宗家的家主和四位长老!他们可都是精英上忍!就算是对抗影级也不是做不到的啊!
日向日足一脸不敢相信。
那些他根本不敢反抗的宗家长老、前辈们,就那样倒下了?
可是,寂静的房间里,就只有弘树还那样平静。
这也只能是他做的了。
那个被他们轻篾地称为“平民小鬼”的少年,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一切就结束了就仿佛是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日向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高深的幻术。
可周遭的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就连空气中那股属于宗家大宅的、古老而压抑的檀香味都没有丝毫改变。弘树没有理会这两个已经吓傻了的旁观者,更没有理会表情复杂的日向日足。
轻视他的下场,日向一族不是第一个体会到的。但凡是没有防备心,没有戒心,那么自己的瞬发连接和思维修改就是不讲道理的。
人是受思维控制的动物,连思考都做不到的时候,是没有能力释放忍术进行反抗的。
弘树懒得再去跟这些已经“宕机”的老顽固们争辩什么家族私事。
要是都击败了罗砂,打败了影候补,还要跟这些日向一族的垃圾逼逼赖赖,那他岂不是白升级,白修炼了?
他写代码,复制忍术,不就是为了少说些废话,少费些口舌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日向齐史的额头上一一那里,有一个隐约可见的印记。
笼中鸟。
弘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一那是他穿越前,看漫画时候,记忆很深的一个场景日向宁次,那个被誉为天才的日向少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了同伴,自己迎向了那致命的木刺。
日向宁次。
可是,他本不该死,至少本不该那样死。
笼中鸟
啧。
冷知识,被誉为木叶锅王的志村团藏,在控制根部忍者的时候,使用的舌祸根绝只会限制根部忍者不能说出团藏的名字,有想要说出名字的想法,会身体麻痹。
且,在团藏死后,舌祸根绝会自动解除。
而“和善”的日向一族,控制自己的亲戚的时候,使用的咒印笼中鸟会永久限制分家的实力,留下视野死角。且宗家可以直接用笼中鸟控制分家的生死。
弘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日向一族的这种咒印。
当时他看漫画的时候,只能感叹日向一族就真一点不当人。
而现在,再看看他来到日向一族,日向宗家的态度
那份跨越了两个世界的、深深的憋屈感,此刻与眼前这几个老登嘤嘤狂吠的傲慢嘴脸重叠在了一起。“笼中鸟规矩宿命”
弘树在心中冷笑。
一群大筒木舍人的血统升级素材包,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正好,他来都来了。
既然要了解日向树的真实情况,那不如彻底一点。
弘树进入意识空间。
光标在四个代表着日向高层的窗口上划过,他直接点开了日向齐史的【d盘(记忆盘)】。他倒要看看,日向树的家庭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笼中鸟的真相。
一段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
还是这间议事厅,日向齐史和几个长老正听着一名分家忍者的汇报。
“…茂在任务中为掩护同伴,独自断后,确认牺牲。”
“哼,愚蠢。”其中一个长老冷哼道,“宗家早就警告过他,那个任务风险过高,让他放弃。他偏不听,现在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浪费了家族培养他的资源!”
日向齐史面无表情:“抚恤金就按最低标准发放不,扣下吧。就当是惩罚,也给其他那些心思活络的分家一个警告。”
“族长英明。”一位长老附和道,“对了,日向茂那个妻子,最近好象在外面做些什么杂活?传出去成何体统!”
“确实不象话!派个人,警告她,日向的人妻不准再出去抛头露面。日向的脸面,不容沾污。”弘树面无表情地关闭了第一个视频,继续翻找。
第二个画面中,是日向树那瘦弱的母亲,正跪在地上,被一名宗家管事指着鼻子辱骂。
做那种低贱的杂活,简直是在丢我们日向一族的脸!从今天起,不准你再出去抛头露面!”“可是大人,家里的钱已经”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要是实在活不下去,让那个小鬼早点去死!省得浪费粮食!”
“滚!”
弘树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继续翻找,然后点开了一个标记为【笼中鸟使用记录】的文档夹。
第一个视频:
一个分家的中年忍者跪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额头上的咒印青筋暴起。
“求求您求求您,族长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顶撞啊啊啊啊!”
日向齐史冷漠地看着他,手上结着印:“记住了,分家,永远只有服从的命运。”
第二个视频:
一个年轻的分家忍者在训练场上,被宗家的同龄人按在地上。
“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反抗啊!”
那个宗家少年狞笑着激活了笼中鸟,分家忍者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最后失禁,昏死过去。
第三个视频:
第四个视频:
第五个
弘树沉默地看完了所有的记录。
有人因为反抗宗家的不合理命令,被笼中鸟折磨得疯掉。
有人因为在任务中“表现太过出色”,回来后被打压,理由是“分家不该比宗家更强”。
有人想要逃离家族,在逃到村口的时候,被直接激活笼中鸟处死。
还有人,只是因为不小心看了宗家子弟一眼,就被当成“目无尊卑”
弘树闭上了眼睛。
够了。
他已经看够了。
这不只是一个咒印的问题。
这是日向一族的体制的问题,这是他们思想的问题。他们从思想上就已烂了,烂透了。
弘树睁开眼睛,目光重新扫过那些文档夹。
【柔拳体术大全】
【白眼修炼心得】
【笼中鸟咒印完整术式】
【宗家秘术合集】
他毫不尤豫地全部复制。
尤其是那个【笼中鸟咒印完整术式】一一包括施加方法、解除方法、改良方案,以及可代替的封印术式。
好家伙,原来代替品都搞出来了,但是却没有用是吧?
弘树冷笑。
日向一族的宗家,早就知道笼中鸟有解除的方法,只是他们从来不说。
他们甚至早就研究出来了可代替的,更宽容的术式。
只是他们不用。
“真是讽刺啊。”弘树在心中自语,“一个号称为了“保护白眼不外流’的咒印,本质上只是一群懦夫用来奴役自己族人的工具。”
他继续翻找,点开了【日向宗家财务】文档夹。
【金库位置及密码tt】
找到了。
弘树的意识退出,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四人一眼,径直穿过议事厅,在日向树和下人惊恐的目光中,走到了主位后方那面刻着日向族徽的墙壁前。
他伸出手,在那复杂的纹路上,按照从记忆中读取到的顺序,轻轻按动了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哢嚓”
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由精钢打造的暗格。
随手输入密码,暗格的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厚厚的钞票和几个装满了金条的盒子。他随手抓起最上面厚厚的一叠钞票,看也没看有多少,转身走回了日向树的面前,将钱塞进了他的怀里。
“拿着。”
日向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了一步,怀里的钞票沉甸甸的,烫得他手心发麻。
他看着那叠钱,又看了看弘树,嘴唇哆嗦着,眼中满是挣扎。
最终,他象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从那叠钱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小部分,然后将剩下的大部分,连同自己的颤斗,一供递还给了弘树。
“弘树大人,”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却异常坚定,“我我只要我父亲的抚恤金就够了剩下的不是我的。”
弘树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缕、浑身是伤,却依旧固执地只取自己应得之物的少年,心中某个地方象是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这该死的忍界。
这不是也有着正常的、有良知的小孩子吗?
可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弘树想到了十三岁就屠杀了自己全族的宇智波鼬,又想到了十二岁出行任务、跟再不斩和白死斗的第七班三人组。
明明小孩子在那个年级,应该在上学,在争论着游戏人物哪个更厉害才是。
可他们却已经想着世界是什么样,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这种事情了。
这样一个能将天真、善良的孩子,逼到绝路,逼到要去乞求一个陌生人来讨回公道的世界,真的是烂透了。
是笼中鸟造成的吗?
当然是。
但不只是笼中鸟。
宇智波,日向甚至还有远在雾隐的辉夜一族,还有更多的家族
悲剧时刻都在上演。
而恰好,他好象具备改变世界的潜力和能力。
弘树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剩下的钱也塞回了日向树的怀里。
“全部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施舍,这是赔偿。你父亲为家族牺牲,理应得到的赔偿。”
日向树的眼框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谢谢谢谢您”
弘树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看向了地上那四个已经失去意识的日向高层。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们的额头上,空荡荡的,干净净的。
宗家也有笼中鸟。
只不过,宗家的笼中鸟是“主控版本”,可以操控分家的“被控版本”。
而现在,这些术式的所有秘密,都已经在弘树的脑海里了。
包括如何解除。
包括如何改良。
甚至包括如何让它彻底消失。
弘树深吸了一口气。
他原本只是想来帮日向树讨回公道。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笼中鸟的所有秘密,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个咒印背后的罪恶
那么,就顺便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吧。
“日向树。”弘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是!”日向树慌忙擦掉眼泪,紧张地看着他。
“去把你们分家的所有人都叫来。”弘树淡淡地说,“叫到这个议事厅外面。我有话要说。”“啊?”日向树愣住了,“可,可是…”
“去吧。”弘树看着他,“告诉他们,有人要解除笼中鸟。”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跪在地上,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日向日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解除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