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淡淡一笑:“钱是他们出的,但孩子怎么教可不能让他们插手,您懂什么意思吧?”
徐墨面色羞红,狠狠的捋了一把胡子苦涩道:“真是老了,想法跟不上了。那十万两你给神机院可以,不过我需要上报,你能理解吧?”
钱是王大人弄来的,也是王大人用神机院的水泥代理权打开的局面。
后续修建城墙、建港口等事情有那些商户操心出资筹办,确实也没什么需要官府出钱的地方,徐墨没意见。
但这件事京里必须得知道,免得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他被卷入进去,或者说他贪污钱什么的····
“这是自然!”
王学洲不介意徐墨工作留档,毕竟这才正常嘛!
……
谢自然带着银子送入府衙,拿到了结清的盖章之后回到了家中。
谢非言还在跪祠堂。
三天下来人又憔悴了一圈,但他没有低头,也不认错,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谢自然将招标文书扔在了他面前:“你不是关心福山的情况?看一看吧。”
听到福山,谢非言连忙拿起文书看了起来:“水泥代理权,城墙做广告,功德碑······”
他错愕出声:“您花了八万买修建城墙的资格?!”
他一万两都没要出来,转头王大人从他爹手中抠出来了八万!
还只是一个项目许可……
谢自然拿起一旁的香点燃,拜了三下直接插进了香炉里。
“我现在相信不是王大人怂恿的你回来要钱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同样都是人,你在他这个年纪,还只会理直气壮用一个近乎可笑的理由回来伸手找我要钱,还是区区一万两。你看他一出手,我心甘情愿花八万两。”
谢非言挫败的坐在了自己的后脚跟上。
跪了三天也没要出来一万两,结果人家……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情,抬起头看着父亲:“我确实不如王大人,但如王大人这般的人全大乾找不出几个来,儿子输的心服口服,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也不认为我找父亲要钱的理由可笑!”
“我并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认为帮助那些百姓是可笑之事,但我作为读书人,我明白‘恻隐之心,仁之端也’,若见到那些百姓的疾苦却毫无动容,我与木偶何异?”
谢自然眼神犀利起来:“你这是说我是木偶?”
“儿子不敢。”
“你现在也大了,一味的像从前那样天真不可取,今日我就好好的教教你,为什么你要不出钱!你张口便是一万两银子,这个钱对我们家来说确实不多,但问题是为什么我要出这个钱?我们一不是官府,那些百姓不是我们的责任!我出了这个钱,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做?”
谢非言闻言一怔,看着父亲有些疑惑,有些失望:“父亲,我们不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吗?区区一万两对我们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为何不能对那些遇难的百姓施以援手?之前有什么灾什么难,您都不乐意帮忙吗?为什么这次不行?!”
谢自然脸沉了下来:“之前是因为那些灾民到了姑苏城外,不能坐视不理,且可以赚个好名声,只需要一点点工钱,他们就愿意去我们作坊里做事,这次呢?远在福山,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
谢自然心中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他怔怔的看着父亲,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尖锐许多:“好!既然父亲要用商人的角度看待此事,那我也要说!难道穷人不是我们家的财富之一吗?如果没有那些穷人,我们家的钱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