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步走到刘东面前激动的说道:“你以为比武是儿戏吗?那是实打实的对抗。对方只要在你伤处来上一下,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伤情加重,留下病根,以后阴雨天就够你受的,重则……重则可能导致骨折错位,万一刺伤内脏,你想过没有?”
她的语气愈发急促,带着不容反驳的关切,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重新落回刘东脸上,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逞一时之勇毁了身体,那是一辈子的后悔药都没得吃,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坚决不同意你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紧张,罗兰医生身份带来的权威性,让她这番基于专业判断的坚决反对,显得格外有分量。
客厅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此刻全都交织在刘铁山老爷子一人身上,这是一家之主,也是最后拍板的人。
刘铁山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清亮的酒液在灯下漾出微光。他看的不是酒,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目光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这沉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终于,那转动的酒杯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刘东,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刘东你真的有信心?”
刘东胸膛猛地一挺,斩钉截铁地说道: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好。”
刘铁山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他环视一圈,目光在罗兰苍白了一瞬的脸上略微停顿,最终还是沉声道:“那我就自私一回,那就让刘东上,如果真落下什么残疾,我们刘家养他一辈子。”
他话锋一转,气势随之扬起,如同沉睡的雄狮睁开了眼睛:“洛筱和苏晓晓两个也备战,防止罗老焉还有别的手段,咱刘家和他罗家,就碰一碰!”
一锤定音,也再无更改的可能。客厅里弥漫开一种尘埃落定的肃穆,以及大战将至的紧绷。
酒已喝的差不多了,李怀安适时地起身告辞。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对送行的刘铁山郑重说道:“老首长,苏晓晓那边,我去联系。您只管放心。”
“好,你办事我放心”,刘铁山点了点头。
李怀安出了门,刘东也紧跟着出来:“处长,我送送您。”
两人前一后走出小院。月色清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李怀安的家其实不远,就在这片大院的另一头,隔着几趟格局相似的平房,步行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
走了几十米,在一处路灯照不到的僻静角落,刘东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烟盒,弹出一支递给李怀安,自己也叼上一支,“啪”地一声按亮打火机,用手拢着火焰先给李怀安点上。
橘红色的光点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李怀安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白的烟雾,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我让人搞了几盘南方那边地下拳赛的录像带,里面有些狠辣的野路子,不讲究门派套路,只追求放倒对手。你可以参考一下,扬长避短,攻其不备,这一点……我就不用教你了。”
刘东点了点头,目光在烟雾后显得格外锐利:“你放心吧头,他们打拳的套路和我们侦察兵搏杀的路子本来就不一样。那个‘大头鬼’的咏春寸劲是厉害,但战场上下来的,讲究的是一击必杀。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
“那就好,”李怀安看着他,语气加重,“千万要悠着点。”他指的不仅是比武,更是刘东肩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