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正准备结婚,婚期都定了。”刘东叹了口气,“因为照顾我,耽误了。男朋友不理解她,总觉得她是拖延结婚,婚事……差一点就这么黄了。”
刘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她什么都没说,等我伤好些了,能下地了,才从别的护士那知道这件事。”刘东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心里过意不去,认了她做干姐姐。
“你这人也算命大”,刘南没想到刘东还有这样的经历,以前在战场上的事很少听他提及,想来一定是比说出来更加残酷。
两人去附近的商店精心挑选了几样适合小孩的玩具,刘东还记得那孩子虎头虎脑的模样,特意选了个漂亮的拨浪鼓和一个彩色的小皮球。
随后他们又在街上逛了逛,看着日头西沉,估摸着袁晓琪应该下班到家了,便提着礼物,径直朝着她家走去。
刘东轻车熟路,而且还有钥匙倒也方便了。然而,推开袁晓琪家门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下。屋内静悄悄的,显得有些清冷。而且家具表面落着一层淡淡的的薄灰,显然是许久没有打扫。
“咦?没人吗?”
刘东疑惑地轻声问道,环顾着这间虽然不大但以往总是收拾得干净温馨的屋子。
“不会是不在这住了吧”,刘南也感到奇怪。
刘东目光扫过客厅,忽然看到茶几上新安装了一部电话。
“按电话了?好事。”
他说着,几步走过去,干脆利落地拿起听筒,“我打个电话去她单位问问,别是出了什么事。”
他先打114查了个号才拨通了袁晓琪单位的号码。
“哦,找袁主任啊?”电话那头,袁晓琪的同事语气热情,“你放心,袁主任没事儿,她爱人也休假了,前些日子刚带着孩子一起回东北老家探亲去了,这几天也应该回来了……”
挂断电话,刘东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怅然若失。他转头对正关切望着他的刘南解释道:“单位同事说,他们一家三口回老家探亲了,走了有些日子。”
他看着手中提着的、原本想给那个胖小子一个惊喜的玩具,又看了看这间落了些灰尘、暂时失去了主人气息的房子,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们这次来得不巧,只能等下次再来看她和孩子了。”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刘南跟着刘东出门口问道。
“先吃饭,你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就坐夜车走”,刘东轻轻的摸了一下刘南依旧平坦的小腹。
虽说是决定坐夜车,但刘东一点也不敢马虎。他第一时间就去售票口买了两张软卧票。
“你现在身子要紧,可不能累着。”
安顿刘南在铺位上坐好,刘东细心地将枕头垫在她腰后,又把简单的行李妥帖地塞到床下。
列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碰撞声催人入睡。刘东却睡得浅,有了上次在列车上遇刺的经历他格外谨慎。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列车准时抵达深城。一出站,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北方的温度截然不同。刘东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前往大学城。
“这深城真是一天一个样。”刘东感叹道。
而司机也热情地介绍着沿途的新建筑。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高耸的吊车随处可见,刚刚封顶的大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座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蓬勃生长的有机体,连空气都充满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