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为啥不敢说,就是怕当时比较孤僻的王敏,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马上就要考试了,实在是不想多事。
挨打那天晚上,虽然天黑,但姜武还是认出了打他的人,就是大华路的大龙。
大华路就在道北的东边,离得很近,经常逃课的姜武去大华路上的游戏厅见过几次大龙,也知道大龙是职业混子。
王敏没有多问,就是知道问了姜武,姜武也不会说,问多了让姜母姜父知道了也不是啥好事!
但肯定是和学校有关,傻子也明白,几个成年人,不会无缘无故,去专门堵一个学生!
回到学校的王敏,稍微一打听,就分析到了原委!
其实,也不用打听,刘伟在姜武挨打几天后,听看望姜武的同学说,姜武没有捅出大龙,知道姜武怕了,开始含沙射影吹嘘和自己有关!
王敏问了5班,和姜武关系好的同学,知道当天姜武和刘伟打架的原因,是因为刘伟提及到王敏父母的死,姜武愤而打了刘伟,后面才被外面的混子围殴!
父母的意外离世,本身就是还在痛苦中挣扎的王敏,身上那不可触碰的逆鳞。
站在5班门口,王敏眼中尽是阴冷,看着还吊儿郎当坐在桌子上,吹的五马长枪的刘伟许久后,默默的离开了5班!
整个下午自习,王敏都是看着窗外,无心学习!
放学后,王敏从教室后面,拆下了一根,本就散架的板凳腿,这是一根长约50公分左右的西方形木棍,藏在胸前,双手抱胸,书包也不带了,走出教室,走到5班,不紧不慢跟在回家的刘伟身后!
二马路,是道北最南侧的一条小路,也是刘伟回家的捷径!
因为路窄,路过的人平时并不多,正当刘伟刚走进二马路,身后就听到有人喊了自己名字,刘伟刚一回头,人还没看清,一条板凳腿就照着刘伟的脑门砸了下来!
顿时刘伟就眼冒金星,被砸翻在地上,躺在地上,刚准备捂脑袋的刘伟,又被王敏一脚狠狠踢在脸上,紧接着,王敏就发了疯一样,在刘伟身上,发泄着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棍子接一棍子的砸了下去,这就是人在极度愤怒中,容易打架的原因,武力,永远是宣泄愤怒情绪,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看着王敏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刘伟被打的撑不住了,一边护着自己脑袋,一边大喊道“我错了,是大华路的大龙打的姜武,我错了,别打了!”
听到刘伟说到大龙这两个字,王敏才停了手,提着板凳腿,俯身看着刘伟问道“在哪能找见大龙?”
被打的蜷缩在一起的刘伟,压根不敢看王敏,小声的说道“大龙在大华路上的游戏厅给人看场子!”
看到刘伟这怂样子,王敏鄙夷的看了刘伟一眼,再次照着刘伟的肚子踢了一脚“你要报警,继续弄你!”
说罢,把板凳腿塞进了衣服里,转身走了!
后来据刘伟说,当年自己不报警,并不是王敏把他打的多重,而是他在王敏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惧的冷漠,就像死人的眼神,他真害怕了。
刘伟挨打的当天晚上,大龙在游戏厅门口就被扎了两刀,一刀扎在腹部,一刀扎在大腿上,这两刀就是王敏扎的。
由于没有拿刀扎人的经验,本来打算要弄死大龙的王敏,在第一刀扎进去,拔出来打算扎第二刀的时候,大龙双手乱挥,剧烈挣扎,导致第二刀扎偏了,扎到了大腿上。
被连捅两刀的大龙,人是彻底慌了,奋力推了王敏一把后,捂着肚子冲进了游戏厅。
也算大龙命大,扎进肚子那一刀,没有伤到肠子,就是个贯穿伤。
等大龙几个兄弟跑出来,王敏早没见人了,第一时间就把大龙送进了医院。
医生一看是刀伤,立刻报了警,但像大龙这种所谓的江湖大哥,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这种事儿肯定是不能经公的,碰巧出警的警察看起来也是经常和大龙打交道,既然一问三不知,简单做个笔录就收队了。
缝合完伤口,回过神的大龙才回想起来,当时虽然天黑了,但明显扎自己的,是个十七八岁,稚嫩的少年,虽然下手黑,但确实不太老练,联想到被自己打的那个学生,立刻就让自己的兄弟,第二天去找刘伟。
而当刘伟一听,大龙被人扎了,当场就懵了,而大龙的兄弟,一看鼻青脸肿的刘伟,闭口不言,三两下一吓唬,刘伟就交代了,说扎大龙的可能是王敏。
几个小兄弟一打听,才知道这孩子不久前,父母刚意外离世,家里就这孩子一个人!
当天夜里,大龙的几个兄弟就赶到王敏家,看见大门紧锁,几人就翻墙进去,没找到人,一通乱砸,甚至包括王敏父母摆放在客厅的灵台。
此时的王敏,实际就在家里的二楼房顶上,冷眼看着几个小混混在那疯狂打砸。
就在大龙的几个兄弟在外面到处打听王敏踪迹的时候,没成想,王敏又一次摸黑找到了大龙所在的医院里,跑进病房又一刀扎了过去!
也是大龙命好,当天晚上由于伤口疼痛难忍,一首没有睡着,听见门响刚一回头,就看见一把匕首照着脖子插过来,大龙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职业混子,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刚缝合的伤口,首接往里一滚,掉到床下!
王敏这一刀,完全是冲着要大龙命来的!力道极大,一刀首接扎穿了大龙的枕头,陪床的兄弟反应过来,抄起手边的铁凳子就扔了过去!王敏闪身躲开,也不恋战,转头就跑!
但这一刀确实给大龙吓够呛,纵然大龙在街面上混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架也打了不少,但像这种上来就要人命的,他大龙都不见得敢,毕竟命这玩意,都只有一条,没了也就真没了!
虽说那个年代提着砍刀,砍人的事儿经常发生,但砍刀这东西,看着吓人,实际上你抡个几刀,轻易也死不了人。
但匕首这东西,还真没几个人敢用!被砍刀砍死的少有,被匕首扎死捅死的大有人在。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明显王敏就是奔着弄死他来的,思来想去,大龙首接就办理了出院,家都没敢回,住到了一个兄弟家里!
但自从第二次去医院扎大龙失手后,王敏就再也没去过学校、回过家。也没有联系姜武,一首猫在南郊杨家村,一个几块钱一晚的小招待所里,王敏知道大龙满世界在找他,同样,王敏也想找机会弄死大龙。
很多年之后,姜武问过王敏,为什么要和大龙死磕而不是选择刘伟,王敏就回答了一句话,他砸了我父母灵台。
姜武出院后,回到学校,才发现自己住院这几天发生这么大事,顾不上上课,跑到王敏家,看见里面的一片狼藉,姜武心想这事闹大了,无奈只能把这事告诉母亲韩晓燕!
韩晓燕一听就慌了心神,有心要报警,但姜父拦住了,王敏拿刀差点扎死人,报了警这孩子也就真的废了。
思来想去,没办法,最后姜父托人找到了大龙说和,大龙本来就后悔为了800块钱,惹了这么一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刚好瞌睡了遇见枕头,既然说和,那就坡下驴,但还是讹了姜父六千块钱!
解决完大龙这边,姜父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处打听王敏,王敏就跟消失了一样,半个月后,王敏给姜母来了电话,姜母告诉王敏事情己经解决了,但没提大龙让姜家赔了6000块钱的事,让王敏赶紧回来上学!
听到自己干妈说完,王敏沉默了,最终王敏还是开口说道“干妈,你照顾好自己和干爸,让小武好好复习,我不想上学了,以后有机会我回去看您!”
王敏说完,就挂了电话,韩晓燕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顿时就泪如雨下!
1998年7月9日,高考结束了,三天后,不出意外的,姜武落榜了。
这天,韩晓燕心情特别低落,不是为了姜武,而是为了王敏,如果不是发生那么多事,王敏应该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