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箭矢呼啸,新兵营的将士们呼吸格外沉重。
大批的野胡人已经蜂拥而来。
野胡人脸上涂抹着花花绿绿的颜色,他们的后脑勺还拖着几根小辫。
他们这怪异的装束再配上那狰狞的面容,更让人心生恐惧。
辽州的当地流传着不少关于野胡人的传说。
有人说野胡人力大无穷,那是邪魔的后裔。
还有的人说野胡人会吃人,最喜欢的是那些热气腾腾的心肝等物。
这些传说都让辽州的当地人对野胡人存在着一些畏惧心理。
如今看到这些传说中的野胡人冲杀而来,新兵营的不少人双腿发软,忍不住想要逃离。
可是他们的教官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这些教官同样不是善茬。
他们战阵经验丰富,在操练的时候,一个人甚至能对付五六个新兵。
特别是这两个月的操练,他们已经对军法倒背如流。
他们若是胆敢临阵脱逃,等待他们的恐怕只有斩立决。
所以他们不得不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和害怕,强迫自己鼓起勇气。
不少新兵攥着长矛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水。
“放箭!”
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野胡人。
新兵营的临时指挥使那沉稳的声音响起。
十多名操作连弩的新兵松开了弓弦。
“咻咻咻!”
“咻咻咻!”
呼啸的弩箭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这些大呼小叫扑上来的野胡人。
“散开,散开!”
“冲上去!”
“剁了这些大乾人!”
野胡人的首领乌萨也发现前边的敌人虽多,可他们神情紧张。
很显然。
这些人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经验的人,说不定都没上过战场。
“噗噗噗!”
弩箭轻而易举地撕碎了野胡人那简陋的皮甲,将他们的身躯穿透。
冲在前边的二三十名野胡人宛如熟透的麦子一般,七倒八歪地倒下了。
“吼!”
可这些野胡人的伤亡并没有吓唬住野胡人,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怒气。
野胡人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如发疯的野兽般,大步朝着列阵的新兵营将士猛冲过去。
“噗噗!”
“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又有二三十名野胡人倒下了。
“吼吼!”
在野胡人的怒吼声中,他们前赴后继。
很快就冲到了新兵营的跟前。
只见野胡人纵步如飞,怒吼着将一支支寒光闪闪的标枪如闪电般猛地投掷了出去。
“啊!”
面对那力道十足的标枪,排着密集阵列的新兵们躲无可躲。
不少新兵当场就被那标枪穿透了胸膛,惨叫着倒下。
死亡和惨叫让原本严整的队列,顿时出现了小规模的混乱。
“不要乱!”
“不要乱动!”
“稳住!”
“不要去理会那些受伤和死了的!”
“打完仗再说!”
“……”
各级军官们冰冷残酷的声音从各处响起,压下了出现的混乱。
野胡人不断被弩箭射杀,不少新兵也被标枪贯穿。
野胡人很快就撞上了新兵营的阵列。
他们魁梧的身躯猛撞盾牌,试图撞翻持盾的新兵。
几乎同时,他们手中的狼牙棒和铁骨朵狠狠砸向盾牌。
“嘭!”
“嘭!”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撞击的沉闷声也不断响起。
不少持盾的新兵被一股巨大的蛮力撞得站不住脚,盾墙也变得歪歪斜斜。
“长矛!”
“刺!”
军官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那些手持长矛的新兵们迅速地将手里的长矛恶狠狠地捅刺了出去。
长矛稍受阻滞,便没入野胡人身躯。
野胡人看到身躯被长矛穿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有的新兵太过紧张,往外拔长矛的时候速度太慢。
吃痛的野胡人一铁骨朵砸过来,当场就被砸得面目全非。
还有的新兵太过于紧张,长矛没有刺中野胡人。
自己反而是用力过猛,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无数的长矛密密麻麻地刺出去。
那些欲要撕开刀盾兵防线的野胡人七倒八歪地倒下了一片。
可后边的野胡人马上就涌了上来,许多刀盾兵被撞得节节败退。
有的刀盾兵太过于紧张,失去了和周围袍泽的配合。
当场就被野胡人撞翻在地,紧跟着狼牙棒就砸在了脑袋上,当场脑浆迸裂。
好在新兵营的将士们组成的阵型足够紧密。
野胡人虽然对前排的将士造成了伤亡,可整个阵型依然稳固。
那些一直游走在野胡人侧后的骑兵们,也迫近攻击外围的野胡人。
他们呼啸而过,用手里的马刀将一名名野胡人砍翻在地。
当双方的战事陷入胶着的时候。
镇守副使杨兴对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埋伏在新兵营后边的老兵营迅速出动。
他们一直在新兵营身后的林子里隐蔽,作为预备队的。
很显然。
新兵营的表现比预料中的好。
面对野胡人的冲击。
虽然前几排的人都被冲垮了,可他们还是稳住了阵脚。
野胡人被死死地挡住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少伤亡。
面对疯狂进攻的野胡人,杨兴当即命令老兵营出战。
老兵营两千余众,乃是由原乡兵营调归镇守府统辖。
这几个月陆陆续续补充了不少伤愈的老兵,战力不弱。
他们如猛虎下山般,迅速从山林间冲出,径直扑向那些朝着新兵营猛攻的野胡人。
面对突然冲出的这些老兵,不少野胡人面色大变。
野胡人首领乌萨,更是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方才他们以为只有这么一些敌人挡在前边。
只要打垮了这些人,他们就可以钻进树林,逃之夭夭。
可如今,树林里又涌出一批大乾人。
谁知道树林里还有没有。
敌人的不断增多,令这些野胡人的士气大受影响。
这些老兵营的将士并未从正面投入战斗。
他们都是以百人为一队。
在各自百户的率领下,如离弦之箭般从左右两翼冲出,直击野胡人侧翼。
这些老兵们大多数都是刀盾兵,战阵经验丰富,配合也格外娴熟。
他们的装备也都比新兵营的将士好得多。
野胡人与他们刚一交手,便立刻意识到撞上了硬骨头。
野胡人精于单打独斗,更热衷于彰显个人勇武。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队。
由乡兵营升编而来的这一支老兵营,操练的时间更长,还有战阵经验。
面对这些只知道猛冲猛打的野胡人,双方一交手,高下立判。
只见这些老兵营的将士互相配合,不断绞杀着野胡人。
他们配合得行云流水。
野胡人竟然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纵使有一些凶悍异常的野胡人将老兵营的将士砍翻在地。
可来不及上去补刀,这野胡人就被其他人逼得只能后退回防。
双方交战片刻,野胡人就被老兵营打得节节后退,死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