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变得可以击杀,你们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准备完成仪式的时候,一口气将媒婆彻底解决!只有这样,才能一击毙命。”
听到这番解释,屋内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感到一阵后怕。
赵阳挣扎着站起身,对着关山深深一拜,脸上满是愧疚与感激:“是在下……鲁莽了。多谢关供奉筹谋,救我等于水火。”
他随即又看向那两具“新郎官”尸体,迟疑地问道:“那他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关山看着那一地腥臭的残骸,语气平淡。
关山指了指那两尊呆立不动的“新郎官”,解释道:“此处并无他们的‘父母’高堂,如今‘媒婆’也已被我斩杀,消散无形。无人主持这接亲仪式,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行动的根基。”
听到这话,一旁的赵阳瞳孔微微一缩。
他身为镇狱司资深队长,对这邪诡的“往生教派”也只是略知皮毛,只知其手段诡谲,可眼前这位关供奉,明明是个刚入司的新人,为何对此类鬼域的规则如此了如指掌?
他正想着,便见那两尊“新郎官”,果然如同两根木头桩子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凭阴风吹拂,再无半点动静。
游息上前几步,用手中风刃挑开了其中一尊“新郎官”身上那厚重的大红喜袍。
嘶啦一声。
喜袍裂开,露出的并非寻常衣物,而是一身绣着诡异府衙的黑袍。
“果然是这群疯子!”赵阳咬牙切齿,“用死去的教徒尸体,来迎娶活人……他们这是要将活生生的人带去水宴,举行所谓的往生仪式!”
“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苏影快步走到昏迷的江远和卫章身边,伸手想要揭下他们头上那诡异的红盖头。
然而,她的手刚一触碰到盖头,便象触电般缩了回来。
“不行!揭不下来!”
苏影脸色难看,“这盖头就象是长在了他们的肉里一样,阴气已经侵入皮下,若是强行揭开,恐怕会连着他们的脸皮一起撕下来!”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尝试,或是用灵力驱逐,或是用风刃切割,却发现那盖头仍然如之前一样纹丝不动,反而因为外力的刺激收缩得更紧,让昏迷中的二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关山上前查看了一番,眉头微蹙。
他若是全力施展《惊螫》法印,或许能强行破开这层阴气。但那法术威力太过霸道,他目前又无法将力度控制在毫厘之间,万一伤到了盖头下本就虚弱不堪的两人,那就是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关山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此地应该还有其他往生教的馀孽,‘水宴’的源头也尚未查清。”
“江远和卫章虽然暂时无法唤醒,但至少可以带着一同行动。我的打算是,我与白妙妙继续深入探查,赵队长你身负重伤,就由游息和苏影护送,先行撤离……”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众人齐齐打断。
“不行!”
“我不同意!”
“关队,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游息第一个站了出来,神情坚定:“如今仪式被我们打断,想必对方一时半刻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我们不必急于这一时。我身上带了不少师父炼制的丹药,足以让大家恢复一些战力。不说能帮上多大用场,至少,绝不至于拖您的后腿!”
“没错!”苏影也附和道,“让我和游息丢下队长和兄弟自己逃走,我们做不到!”
“关山,”赵阳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信任与决绝,“你让我把你们丢在这里,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我做不到,也放心不下。再者,我们三个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路上再遇到埋伏,怕是也难以自保。”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如,就在此地调息片刻,一同行动。后面……就需要你多担待了。”
看着众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关山只觉得心中一暖。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好。那便一同行动。”
他顿了顿,又说道:“也别再叫我什么关供奉了,听着生分。大家都是镇狱司的同僚,以后,叫我关山就好。”
“不行!”苏影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那多没大没小,我要叫你‘山哥’!”
“对!叫山哥!”游息也立刻附和道。
见状,赵阳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团队的氛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融洽。
游息不再废话,从怀中取出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往桌上一倒。
哗啦啦——
一大堆瓶瓶罐罐滚了出来。恢复灵力的“回气丹”,治疔外伤的“生肌散”,甚至还有几颗能短暂激发潜能的珍贵丹药,应有尽有。
看着那满地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上品丹药,饶是关山也不禁挑了挑眉。
“不愧是工部鲁大人的亲传弟子啊……这物资,就是充沛。”
众人各自服下丹药,开始抓紧时间盘膝调息。
与此同时,小院之外。
一双阴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院内调息的众人。
那是一个半边脸漆黑如墨,半边脸惨白如纸的怪人,正是之前在那“牛使”身旁伺奉的第二名阴奴。
他看着那一地狼借,看着那消散的媒婆和倒下的新郎官,心中大骇,暗道不好
他盯着院内那几个正在调息的身影,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往生旧景的‘子时百鬼行’大阵,……竟然被他们这么快就突破了?
之前只有一个人的那边只分了两成阴气,被突破尚可理解,但现在自己可是把大阵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边。
可是连三焰镇狱卫都能困死的杀局,就是宁涛来了,在不知道规则的前提下,也要费上一番气力。
这几个残兵败将凭什么?
而且,作为轮回仪式关键祭品的新娘子,也被他们劫走了!
此事重大,必须立刻向天牛使大人禀报!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身形一晃,便融入了黑暗,朝着寒江的方向疾速掠去。
然而,他刚跑出两条街,便猛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前方的长街尽头,雨幕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手持一柄青翠欲滴的玉箫,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这方死寂阴森的鬼城,格格不入。
“这天怜县,竟然还有外人?”阴奴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