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你们要来，我一定好好招待。”古雯雯淡定表示。
赵红燕突然插嘴问“哎，你们都知道要被分配到哪了吗？”
“还不知道呢。”
“具体通知应该就着几天就下来了吧。”
段英楠看几人越聊越远，“该干嘛干嘛吧，还要再上两周课程呢。”
李梅就坐在那里静静听着，看她心情不错，留在北京的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胡文玉把自己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有些最近用不上的都装进包里。
周五，胡文玉找到辅导员请假，辅导员痛快的批了。
她到家里时，除了许海林其余几人已经等着她了。
“姐，你回来了，就等你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接收证明，介绍信，给村长的礼物，医院缴费单”孟笑笑一样样数着。
“行，那各自的任务领一下。”
胡文玉开始发号施令，“张虎哥，你拿着医院缴费单，站在孟家人面前要钱，还要迁户口，拿出你在战场上的气势来。”
“赵伟强，包里揣上瓜子花生糖，跟那些大娘婶子聊天套取信息。”
“笑笑，你先带着张虎哥去村长家送礼，到孟家了使劲哭，声越大越好，哭的越惨越好，哭你娘，哭你小时候吃不饱没学上，要被卖给老男人换彩礼。”
“都记住了吧。”
张虎补充，“许同志今天到店里来了，她他已经给咱们找好车，明早六点在棉花胡同等咱们。”
“好，大家今天早点睡，明天六点准时出发。”
早晨六点，五人坐在车上，朝着赵家洼村前进。车先停在距离村口有一段路的地方，赵伟强先下车。
都快九点了，这会地里也没什么活，好多婶子大娘正聚在麦场聊天纳鞋底子。
赵伟强溜进人群里，抓起包里的瓜子很快融进人群里。
孟笑笑带着张虎，从小路进村，直奔村长家。
车里没外人在，许海林问文玉，“这出村的路太差了。”
“是呀，也不知道笑笑当年，怎么跑出来的。”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胡文玉抬起手腕，“过半个小时，你把车往村里开。笑笑之前给我说过他家的位置，一会我们过去。”
赵家洼村的麦场里，来了一位流里流气的小伙子，一听口音就不是附近的，但这小伙子大方啊，兜里的瓜子花生见人就发。
纳鞋底的刘婶子，最爱跟人胡扯的张老五，整天炫耀自己家大儿子的胡金花，晒太阳的王奶奶，小伙子挨个发过去。
“大娘婶子大叔，别急，我就是路过，看你们都和气，到这里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小伙子，你到这里打听谁啊，老婆子我在村子一辈子，你说出来我听听。”
“村子前些年是不是有知青来过啊，有没有一位叫……”
现任村长，也就是以前的大队长赵有福家里，也来了两位客人……
半个小时后，孟笑笑领着张虎回了她阔别已久的家，几年没回来，感觉院墙也矮了，门口的麦秆堆歪歪扭扭……
“开车吧。”胡文玉开口，许海林发动汽车往村里驶去。
轰隆隆的汽车声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小孩子跟在汽车屁股后面喊，“汽车，有汽车来咯。”
汽车吱嘎一声停在孟老三家不远处。
“这是谁家的亲戚呀，这么厉害，汽车都开上了。”
“唉，你看下来那司机，真精神，不知道有对象没，我家娟子刚合适。”
“赵大花你想屁吃，人家城里人能看上你家娟子？”
“你俩，别光顾着看车上下来的人，你们看孟考三家，是不是来人了，我咋看着像他们家那大丫头？”
“你看错了吧，不是说那丫头跟人跑了吗？”
“王小娥那话你也信？她咋对待那大丫头的你们又不是没看到。”
“你说，这俩人是不是孟老三前头那媳妇娘家人？他那媳妇当时可是念过书的，穿的又好，要不是……”
“我咋不知道，你给我讲讲……”
围观的村民还在闲扯，孟老三家已经闹开了。
只见孟笑笑哭着从院里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冻得结实的地上，声音听的人心颤。
她双手通红，扯着旧棉袄的衣角，低着头扯着嗓子哭：“娘，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你要是还在……咋能让人这么作践我……”
她这一嗓子，人群肃静了，而后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张虎不紧不慢从院里走出来，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随后跟着出来的孟老三跟他媳妇王小娥，
王小娥呸了一声，“跟人跑了又回来，我就是要个彩礼，把你养这么大容易么。再说了，那家嫁姑娘不要彩礼？”
孟笑笑不管不顾继续哭，：“那年冬天，你们商量着要把我卖给隔壁村那个老瘸子，就为了那三百块彩礼，我连夜跑出去……
到城里找不到工作，身上又没钱，被人带到砖窑背砖，吃不饱穿不暖，感冒了也得咬牙干，最后病得人都昏迷了，只剩一口气，让人扔在雪地里。
那个时候你们在哪呢？这会算上了。”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伸出手指向张虎：“要不是张大娘心善，让张大哥把我背到医院，给我求医问药，把准备娶媳妇的积蓄都给我治病……我早就坟头草比……”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肩膀在寒风里抖得像片枯叶，
张虎这会摆出一副凶相，“要彩礼？要不是当年把人救了钱搭进去，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家姑娘？
瘦的跟麻杆似的，大冬天还冻着身体，谁知道还能不能生。
你们家这些事不管，孟笑笑，你给我听着，今天你不跟我领证把户口迁走，以后别想进我张家的门。
先给把当年的医药费结了，又是肺炎又是胃病的，前前后后花了快五百，有这么多钱，我早把媳妇娶了。”
张虎一脸不耐烦，把票据抖得让大家都看到，“还钱，快还钱，再不还钱我报公安了。”
“村长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群自发的让出位置，让村长进到最里面。
“这地上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