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的拍摄现场。
冯导饰演的六爷,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一处修理厂。
宋起云饰演的小飞,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本《小李飞刀》翻看着。
于何伟饰演的龚叔缓缓出现在镜头中,朝着宋起云走来。
“小飞,东西收拾好了吗?老爷子让赶紧订机票,那边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宋起云闻言,将书放在膝盖上,“龚叔,我这确实还有事儿呢,你再帮我应付一下。”
“飞啊,别再有事儿了,你还小,听你爸的没错。”
宋起云皱了下眉头,“我听,我听得都快成废人了!
龚叔一把夺走他手里的书,“听话,再这么着就真废了。”
镜头一转,六爷已经来到了修理厂内。
一个小太妹拽着宋起云的衣服,让他放了晓波。
他的同伴不耐烦地将小太妹推向一旁,正好撞进六爷的怀里。
六爷扶稳她的身形缓缓开口:“孩子,万事儿不能打女人。”
宋起云听到这句话,缓缓抬头,转过身用手电照向六爷的脸,“谁说的?”
“祖宗说的。”六爷伸手指了指,“你把那手电关上,咱们俩昨晚儿见过。”
宋起云用手电在六爷脸上来回扫动,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是六爷与宋起云的第二次见面,却是两代江湖的首次正面交锋。
此时的六爷,早已不是当年叱咤四九城的顽主。
在胡同深处守着杂货店,每日遛遛鸟,管些邻里闲事儿,用老规矩丈量着这个新的世界。
而宋起云的脸上带着嚣张气焰,身边簇拥着小弟。
这场碰面的起因,是六爷的儿子晓波刮花了小飞的恩佐法拉利,还被小飞的人软禁在修理厂。
宋起云饰演的小飞,让人将晓波带了下来,自己则坐在一旁,点上一颗烟看热闹。
六爷在教训完儿子后,缓缓走向宋起云。
“他惹的事儿他圆,他圆不了的他爹圆。”六爷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宋起云。
“这两千块钱赔你,不够再补。
多出来的就当是补偿了。”
修理厂内的众人顿时发出哄笑,宋起云抽了口烟,淡淡地道。
“老头儿,你特么是猴子请来逗比的吗?”
六爷瞧了他一眼,将钱揣回怀里,“直说。”
宋起云缓缓吐出一口烟。
平时不抽烟的宋起云,此刻已经有些忍不住,在拍摄这段之前,管虎导演为了拍摄效果,让宋起云尽量在镜头面前将烟吸进去。
在开拍前,宋起云尝试了一下,差点没给他呛过去。
而在正式开拍后,宋起云将一口烟吸入,又体会到了烟雾冲击肺部的不适感。
他强忍着,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按着剧本说词。
“你拿我当要饭的了。”
六爷道:“我有朋友在修理厂干过,补个漆的事儿,多少钱我门儿清。”
宋起云听到他的话,伸手一拽车布,跑车的车身缓缓露出来。
“您不是门儿清吗?”宋起云将车门抬起,上面有一大道很深的划痕。
“看看这道子,值多少钱?”
六爷走近瞧了瞧,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个数儿吧。”
宋起云嘴里叼着烟坐进车内,拿起车载对讲机,声音低沉。
“十万。”
整个修理厂内,都回荡着宋起云的声音。
“行,十万,我赔你!”
“好!停!”管导在监视器后喊卡,“起云,刚才坐在车里这段儿,状态不是太好,你再找找感觉重来一遍。”
“好的导演。”
刚才那一下,主要是嘴里叼着的烟,熏了下宋起云的眼睛,让他的表演状态,在那时瞬间出戏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给他重新换了根儿烟,宋起云又重新走戏,才完成了这场拍摄。
按照剧本中的设计,为凑齐十万块,六爷开始了艰难的奔走,他找遍当年的老弟兄。
然而风波再起,灯罩好心给法拉利补漆,却因没提前告知,弄巧成拙,让车损更严重。
小飞的地盘上,双方再度对峙。
随着导演开机的指令,冯导饰演的六爷,将凑好的十万块钱,放到车上。
“十万,你点点。”
宋起云饰演的小飞,缓缓摘下墨镜,“行啊老爷子,挺讲信用的。”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道:“小飞,你快看看你的车!”
宋起云听到动静,走到自己的跑车旁边。
灯罩儿站在那解释道:“我给你用这漆特贵,喷完了之后不仔细瞧真瞧不出来。”
宋起云没有出声,一脚踢翻了垃圾桶,手下的小弟见状,立马将大门拉上。
他的兄弟和六爷等人发生了冲突,所有人都抄起家伙,现场一时间很是混乱。
宋起云皱着眉头吼了一嗓子,站起身走到六爷身边。
他的兄弟还在被六爷按着,痛苦地哀嚎。
“行,您不是爱论理吗?”
“你们不懂车,这车是我最好的,现在就论理不讹人,重新喷快赶上这车一半的价钱了,您出得起吗?”
六爷松开手,回道:“出不起。”
“再说说你打我兄弟这事儿。”宋起云紧盯着六爷,“你有你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
“我不能让他们全上打你们这三个老头,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着?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打啊?”闷三儿的声音响起。
宋起云扭头看了他一眼,“想怎么打?”
“这是在京城,咱得按京城的规矩来,茬架懂吗?”灯罩儿在一旁开口。
“一礼拜之后,咱约个地儿。
你们爱来多少人来多少人,也甭管我们带多少人来。
谁服了算谁的,这就不算欺负人了。”
听到他的话,宋起云手下的兄弟都笑了起来,不停嘲讽着他们。
闷三儿手里拿着家伙比量着众人,“到时候,孙子特么不去!”
沉默许久的六爷终于开口,“那就玩玩儿吧。”
“你们要是把我们老哥几个放倒了,修车的钱,我给你如数凑齐。
你们要是不灵了,孩子我带走,钱我能凑多少算多少。”
“越来越好玩儿了。”宋起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时间地点呢?”
六爷想了想:“一周后,早上八点,颐和园后面有一野湖,那儿人少。”
宋起云缓缓吐出一口烟,眼神中透着挑衅,霸气地开口喊道:“放倒我们,钱不要了!”
“好!这条过了!”管导拍了拍手,“很到位啊起云,这就是我要的小飞。”
冯晓钢也笑着点点头,“不错,刚才那下情绪转换,比我预想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