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比的话颠三倒四,充满了家养小精灵特有的逻辑,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林奇的目光更加深沉。
巨大的危险?
这不由得令林奇联想到了近来被开启的密室和游窜在城堡里的蛇怪。
就在这时,看台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惊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球场。这声音穿透了塔楼底部的阴影,也打断了林奇的思考。
他留在教师席上的本体猛地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一哈利-波特整个身体已经从扫帚上滑落,仅仅依靠两只手死死抓住扫帚柄,象一片风中的叶子般悬挂在高空!
显然是为了极限躲避那个疯癫的游走球,他才陷入了如此险境。
塔楼底部,林奇分身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他盯着被束缚的多比,命令道:“立刻解除游走球上的咒语。现在
“不!多比不能!”多比尖叫着,尽管身体被缚,却拼命摇头,大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挣扎,“哈利·波特必须离开!这是为了他好!多比不能——不能让他留下来面对危险!”
它开始更加掐自己的身体。
林奇皱起了眉头,他看到有鲜血顺着多比的指缝流出。
“先生,托茨可以试试!”站在一旁的托茨立刻上前一步,仰头看着林奇,大眼睛里闪铄着坚定的光芒,“托茨熟悉小精灵的魔法!让托茨去!”
林奇深深地看了托茨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评估成功的可能性。
但时间不容耽搁,高空中的哈利随时可能力竭松手,或者松手之前被游走球撞飞。
他没有任何尤豫,下令道:“去吧!”
“是!先生!”
托茨的身影瞬间从阴暗的塔楼底部消失。
下一秒,就在那个失控的游走球带着毁灭性的气势,再次凶猛地撞向悬在半空、无法闪避的哈利时在东侧塔楼靠近禁林方向的一处阴影下,托茨的身影悄然出现!
这个位置极其隐蔽,处于大多数人视线的盲区。他抬起手,对准远处高空那个正再次凶猛地撞向悬空哈利的游走球,尖细的手指飞快舞动,一串急促而古老的音节从他口中溢出。
一道微不可察的魔法波动,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泛起的涟漪,穿越空间,精准地命中了那个漆黑的球体。
那气势汹汹的游走球就象被突然抽走了所有恶意,猛地一颤,冲势骤减,原本死死锁定哈利的轨迹也发生了偏移,最终带着一声无害的呼啸,堪堪擦着哈利悬空的身体飞了过去,消失在球场另一端。
危机暂时解除。
托茨完成任务,立刻再次幻影移形,回到了塔楼底部的阴影中,微微喘息着,向林奇复命:“先生,咒语解除了。”
“干的漂亮,托茨。”林奇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托茨听到主人的夸奖,瘦小的身子猛地挺直,那双网球般的大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他紧紧握住双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托茨应该做的,先生!能为您效劳是托茨最大的荣幸!“
与托茨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魔法绳索束缚的多比。
看到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哈利-波特化险为夷,多比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巨大的耳朵无力地查拉着,眼中充满了灰暗的沮丧和深深的失落。
它嘴里喃喃着:“失败了——多比失败了——哈利-波特还在危险里——坏多比!没用的多比!”
林奇将目光转向多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多比,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不!!”多比的反应极其剧烈,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象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即使被束缚着也拼命扭动,“多比不能说!永远不能!坏多比!多比宁愿惩罚自己也不能背叛主人!”它的指甲再次深深掐入大腿外侧的皮肤,鲜血渗得更快,显然某种古老的契约力量正在惩罚它甚至产生说出主人名字的念头。
林奇敏锐地察觉到多比身上魔力的异常波动和它极度的痛苦。再逼问下去,恐怕不等问出什么,这个固执的小精灵就会在契约的反噬下受到严重伤害,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他立刻放弃了强行逼问的打算。
看着多比那扭曲的、充满自我惩罚欲的忠诚,林奇心中有一丝明悟,多比所说的“救哈利-波特”,恐怕确实是它最真实的动机,只是家养小精灵那被奴役和契约扭曲的思维模式,让它采取了这种极端而愚蠢的方式试图通过制造伤害来达成“保护”的目的。
他轻轻挥了挥手,束缚着多比的无形绳索瞬间消散。
多比猝不及防,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它蜷缩起来,惊恐而不解地望着林奇。
“你可以走了,多比。”林奇的声音平静无波,“回到你的主人身边去。”
多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被释放。
林奇看着自己面前一脸惊讶的家养小精灵:“我是吉姆-林奇,目前担任霍格沃茨魔法研究课的教授。”
“如果你所说的巨大危险’,是指萨拉查-斯莱特林留在密室里的那条蛇怪—”
多比的身体猛地一僵,象是被石化了一般。
“——那么,你可以放心了。那条蛇怪,由我来处理。哈利-波特的安全,现在由我负责。不需要你再采用这种——愚蠢的方式。”
说完,林奇的身影在一阵细微的空间扭曲中,化为乌鸦冲天而起,消失在塔楼的阴影之外。
托茨也跟随着林奇的脚步,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原地,只留下多比目定口呆地瘫坐在地上,林奇话语中轻描淡写透露出的“密室”和“蛇怪”这两个词,如同惊雷般在它简单的头脑中炸开。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如此自信能对付那个传说中最恐怖的怪物?
多比巨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茫然,原本坚定的“拯救哈利-波特必须让他离开霍格沃茨”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