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手搂着它的腹部,将其后背按在自己身上。
此时这小猞猁,一双前掌按在林峰手腕处,一双后掌向上蹬着林峰小臂。
虽说林峰身上穿着棉袄,有袖子挡着,可小猞猁不管再怎么着急,也没敢把爪子从爪垫里露出来。
在人面前不露爪子,这不属于林峰训练的成果,而是机缘巧合造成的。
记得有一次,林槐花去抱小家伙。
可能是受了惊吓,一只后爪露出了爪子,爪子尖一下刮住了林槐花的棉袄袖子。
猞猁前爪五趾、后爪四趾,那次林峰拿锉把小猞猁那只爪子的四个爪尖都磨平了。
这其实跟养宠物猫狗一样,得定期给它们剪指甲。
当时林峰动作挺轻,但那小家伙害怕,在它乱动脚掌的时候,自己把已经磨平的爪子在锉上狠劲蹭了一下。
林峰以前没太研究过猞猁,但猜测这小家伙应该和猫狗一样,爪子里也带血线,剪指甲不能剪得太深。
当时小猞猁爪牙还稚嫩,蹭完一下呲呲冒血,虽说血流不大,但可能是十指连心?
反正是给这小家伙疼得嗷嗷直叫。
从那以后,这小家伙跟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没露过爪子。
对此,林峰很是满意。
猞猁这家伙你说它小,可豹子才多大?
猞猁只是身短,东北雄性大猞猁,最大的可不比土豹子轻。
而且论凶残程度,猞猁也不亚于东北豹。
林峰养这小家伙是为了捕猎,但它得跟自己家人生活在一起。
既然是从小养的,哪怕以后让它住笼子,也得保证喂食的时候不被它攻击。
林峰把小缸儿搁在放有麦乳精的桌上,然后手往裤兜里一伸,将那小铜哨拿在手中,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哨声在头顶响起时,小猞猁抬头看了林峰一眼,但紧接着又看向了食物。
与此同时,屋外的猎狗纷纷从狗窝里出来。
刘洪、张雨生、崔三运听见哨声、看到异样,连忙一起往屋里走去。
林峰叼着哨子,回手把小猞猁放在炕上,然后把小盆拿了过来。
小猞猁还像往常一样,蹿到林峰腿上,用一双前爪扒着桌边,等着林峰喂食。
这些沙半鸡的内脏,本来是准备拿去喂豺的,所以刘淑英她们尽量把肠子摘得干净。
那三只豺,还在王家后院的笼子里关着呢,只是它们仨过得老凄惨了。
毕竟家里狗多啊!
不管有什么东西,这些狗吃完了,还能剩下啥?
它们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土豆、窝瓜。
而沙半鸡的内脏太少,今天家里的狗又出去打猎了,刘淑英也相信自己儿子的能耐,于是就大发善心,打算把这些内脏给豺解解馋。
可后来小猞猁冒出来,那就没它们的份儿了。
没办法,是人就会有偏心。
那三个家伙不能打围、不能卖钱,长得也不可爱,实在不受人待见。
想起那三只豺,林峰突然想起一件事。
豺也是食肉动物啊,可现在王家那三只豺吃土豆、窝瓜,活得也挺皮实!
“大外甥,干哈呢!”
这时刘洪走了进来,张雨生、崔三运跟在他身后。
“我给它喂点吃的。”
林峰拿着打开的小缸儿给刘洪他们看了一眼,然后想起一事,问刘洪道:“老舅,你家还有炮弹皮了吗?”
“有呐!”刘洪反问道:“你要啊?”
“给我整一块。”
林峰对刘洪说完,又转向张雨生道:“张大哥,晚上回家前儿,你跟老舅走,让他给你那块炮弹皮。”
林峰说的炮弹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都是以前打仗遗留下来的,山民们有的用它做刀,有的用它做扎枪头。
“兄弟你要做啥?”
张雨生问了一句,就听林峰道:“给我做个哨。”
说完,林峰一指桌上用子弹壳做的哨,对张雨生道:“得跟这个的动静不一样哈。”
“那我知道了。”
张雨生应了一声,眼看林峰从小缸儿里拿出一套灯笼挂,扯着肠子将相对沉实的心肝递到了小猞猁的嘴前。
“嗷!哇呜呜呜”
小猞猁一口咬住,不断地点头往嘴里吞食。
在将心肝吞下后,它不断往下点头扯着肠子。
随着肠子吃净,小猞猁仍抻脖看着那小缸儿。
“行啦!”
林峰用手托其腹,将其丢进炕里,然后把小缸儿一盖,端起来就走。
小猞猁见状,竟然直接从炕上蹦了下去,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东北这些猎人,将猞猁称为老虎崽子,不只因为它跟小老虎长得像。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它擅长扑跃,这一点和东北豹不同,但和老虎特别像。
猞猁和老虎杀敌都是以扑抓、扑咬的方式。
而且是反复的扑抓、扑咬。
至于它们如何追杀逃跑的猎狗,就如之前说的,它们擅长扑跃。
不光是扑,还有跃呢。
从这里就能看出,相比于东北豹擅奔袭、擅追击。虎和猞猁一般不跑,有的只是一次接一次的跃扑。
这样更节省体力,而且它们更追求一击必杀。
虎乃兽中之王,本该横行无忌,但它们狩猎更多是埋伏、偷袭。
猞猁也是如此,但相比于虎埋伏于草丛、树后,猞猁更喜欢埋伏在树上。
它们能上树这一点,倒是和豹子有些相似。
但豹子能在树与树之间纵跃,猞猁却不那么干,它们多是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
此时这小猞猁虽刚满月,但身体素质是真好,一蹿一蹿地就出了林峰的房间,但却被刘淑英用脚给拦下了。
林峰推门出去,把装沙半鸡内脏的小缸儿放在外窗台上。
因为他刚才吹哨,猎狗们都在院子里,见林峰出来,大黑狗欢快地冲林峰摇着尾巴。
今天大黑狗又没少吃,肚子说是挨地有些夸张,但也隆起的也挺大。
林峰看了眼大黑狗,又看了眼放在窗台上的小缸儿,忙将其拿起放到了另一个离大黑狗更远的窗台上。
一想这货经常自己解绳子,林峰回身指着大黑狗喝道:“敢扒窗台打折你狗腿!”
当被林峰指着时,大黑狗摇晃的尾巴一下顿住了。
或许大黑狗还听不明白林峰那么复杂的话,但它能感觉出来林峰说的不是好话。
大黑狗尾巴往下一垂,歪头斜眼瞄了林峰一眼,转头就要回狗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