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环顾整个宫外战场,“无敌,此地交由你善后,伤者尽快救治。”
慕容无敌抱拳道:“末将领命。”
高世德又对岳飞等将领简单交代几句,让他们从旁协助。
而后他带着许文杰、高大、高二,在一队人马的护卫下,直奔邬梨府而去。
邬国舅府。
自从邬梨被俘虏后,邬鸢在宫里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朝廷大军兵临城下,虎视眈眈;兄长身陷囹圄,生死不知;她也失了宠。
邬鸢觉得,自己好似飘零在风雨中的无根之萍,无所依托。
阳光通过雕花木窗,将花厅内照得透亮,却驱不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邬妃身穿一袭华美宫装,细腻的绸缎上绣着繁花,高贵而典雅。
胸前翟衣用金线锁出云峰,峰峦起伏,恰好托起那一方丰盈。
满头秀发高高盘起,十二支金篦斜插,珠翠环绕,似星河璀灿。
她身姿婀挪,眉目如画,一双杏眼水意横流,眼尾飞红,似哭非哭,偏又带笑,让人一望,便甘愿溺死在那点泪光之中。
很难想象,邬梨竟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当真是:‘同根结异果,云泥两相隔’。
邬鸢抬手端起茶盏,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肤若凝脂。
之前攻城那一轮炮火轰鸣,把她吓得不轻,她抿了一口茶水,声音微哑。
“嫂嫂,宫里我是待不下去了,而这王城怕是也守不住几日。”
“哎!如今兄长不在,咱们该何去何从呀?”
你可以鄙夷邬梨的能力,却不能否认他的审美。
倪氏是一名温婉美妇,端庄娴雅。
只见她眉如远山,肤若桃花,软玉生香,熟得正好。
她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无意识地捻着。
听到邬鸢的问话,她心神不定,胸前那鼓囊囊的一片,随着呼吸轻颤不休。
如春波荡漾,柔光流转,几乎要破锦而出。
倪氏满面愁容,她叹了口气,“哎,眼下这等局面,我们又能往哪里去?”
顿了顿,她又道:“唯有听天由命罢了。”
二人相对无言,唯有香烟袅袅。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宋军、宋军打进城子了!”
二女闻言,陡然一惊,倪氏喃喃道:“怎会如此之快”
邬鸢猛地站起身子,沮丧道:“完了,全完了!”
她虽然失宠,但田虎还不至于杀她。
可她顶着妃子的名头,一旦落入宋军手里,肯定必死无疑。
邬鸢在房里急得团团乱转。
倪氏同样惶惶不安,她强作镇定道:“萍儿,府外现今是何光景?”
萍儿忙道:“在外院能听到喊杀声,想来要不了多久,宋军就会打到这里。”
邬鸢六神无主,“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在这种危急关头,女人总想查找男人依靠。
尽管邬鸢昨天还在骂田虎薄情,但此时她想活命,只能去找对方寻求庇护。
“嫂嫂,我们赶快回宫,那边安全些”
倪氏黛眉微蹙,“如今宋军打进了城子,王宫肯定首当其冲,我们这时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邬鸢焦急道:“嫂嫂,我们在这里也是坐以待毙!皇宫那边有不少兵马,说不得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倪氏有些迟疑:“这”
“嗨呀,快走吧嫂嫂,再晚就来不及了。”
后宅不允许男人入内,无论是邬梨府上的护院,还是随邬鸢而来的禁卫,都在外院守着。
周挺朗声道:“兄弟们,城破了!朝廷兵马转眼即到!邬梨早被押去了汴京,如今怕田虎的死期也不远了,咱们何必守着这座空府?”
王二道:“头儿,您的意思是?”
周挺单手扶刀,另一只手挑起大拇指,指向背后的内宅,“咱们不如分了府中财物,各自逃命去!”
众护卫轰然应和,以周挺为首的宫廷护卫,当即冲入了内宅。
有下人忙将消息禀告给了护院统领。
廖宁二话不说便集结人手,“兄弟们,快!咱们守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让那群杂碎把财物给抢光了。”
李四叫嚣道:“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的东西,凭什么让他们先伸手!”
于是,以廖宁为首的护院也冲入了后宅。
后宅。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连滚带爬地冲进花厅,“夫人!娘娘!不好了!”
她剧烈喘息着,“周、周队长他带人闯进了后宅!正朝这边来呢!”
邬鸢闻言,柳眉倒竖。长久以来高人一等的宫廷生活,让她觉得被冒犯了,此刻的第一反应是震怒。
她拍案而起,“什么?!真是反了天了!”
而倪氏闻言却是心下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颅顶。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斗:“小姑!他们此时闯进来,怕是怕是起了歹心!”
邬鸢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倪氏忙对小丫鬟道:“杏儿,快!快去前院寻廖总管!让他立刻带可靠的人进来!”
“是!”杏儿应了一声,撒腿便往外跑。
只是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她的呼喊,“放开我,你个坏蛋放开我!”
厅内二女顿时一惊。
邬鸢知道,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强压下心悸,“嫂嫂在这里安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刚起身,倪氏也追了出去,姑嫂二人,不离不弃。
邬鸢上前一步,将倪氏稍稍挡在身后。
她拿出昔日的威仪,厉声斥道:“周挺!你带人擅闯内宅,可知该当何罪?还不立刻退下!”
周挺闻言,嗤笑一声,“邬妃娘娘,收起您那套宫里的规矩吧!”
“如今城破了,大晋,亡了!田虎自身难保,你还摆什么娘娘的架子?”
他目光转向倪氏,微笑着蛊惑道:“夫人,识相点,赶紧把府库的钥匙交出来,兄弟们拿了钱财,还能带上你们一起逃命!”
倪氏心中虽然惊惧,但她也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
她挺直脊背,冷声道:“周挺,你休得放肆!你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内宅,廖总管转眼即到,岂容你在此撒野!”
周挺之所以不直接用强,是因为没人比倪氏更清楚财物藏在哪。
他万一蛊惑成功,可以省去翻箱倒柜的力气,有倪氏配合,会洗劫得更为快速和彻底。
周挺见软的不行,便不再伪装,他脸上尽是猖狂与不屑:“廖宁?哼!他来了又能如何?”
周挺天天看着田虎吃好菜,心里怎能不痒痒。
此时他眼中的淫邪之色几乎化为实质,直把二女看得毛骨悚然。
周挺声音变得凶厉起来,“既然夫人不肯交,那我们就自己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