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堂堂皇子,还当过几天太子,最后竟落得如此模样,陈瑾实在无脸见人。
看到这一幕,陈渊也只能摇了摇头。
他没有继续嘲笑陈瑾,而是转头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狱卒。
“他身上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股尿骚味?”
狱卒咬紧牙关,砰砰砰地一阵磕头,却半个字都不敢说。
显然他很清楚,一旦说出自己给陈瑾泼尿的事,绝对难逃一死。
可有些事,是他不说就当没有发生吗?就能当没有发生吗?
典狱官一眼看得明白,他赶紧上前狠狠一脚踹在狱卒身上,将他踢飞。
“狗东西!你都干了些什么?”
典狱官大声唾骂着,对着狱卒一顿拳打脚踢,跟他狠狠切割。
然后对着陈渊一阵赔罪:“殿下恕罪!是下官管理不严,让这些小人胡作非为!”
“下官这就扒了他的皮,将他严加处置!”
可陈渊却依旧神色冷漠,没有被典狱官这些小动作所打动。
他带着一股怒气,冷声说道:“真是无法无天!”
“再怎么说,陈瑾也是我的四哥,是当朝皇子,就算犯罪,也应该明正典刑,绝对不能容许你们这些下人随意折辱!”
“这狗东西敢往他身上泼尿,本殿下看不过去!”
“来人!将他拖下去,扔进茅厕里,让尿淹死!”
陈渊一声令下,就决定了狱卒的命运。
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如此折辱陈瑾,他就必然遭受同等的报应。
“遵命!”
一旁的护卫赶紧上前,将挣扎的狱卒按住,直接拖了出去。
而典狱官也早已被吓得不轻,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殿下恕罪!”
“这不是下官的意思,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都是这些人自作主张、跋扈猖狂!”
“下官认打认罚,只求殿下饶我一命!”
老实说,这的确不是典狱官交代的,他也没想着怎么折腾四皇子陈瑾。
毕竟他跟陈瑾又没仇,没必要去得罪人。
只是知道陈瑾是彻底失势,没有未来可言,所以对他没什么关注。
以至于让这些狱卒看人下菜碟,酿成如此大祸。
“起来吧,以后不该做的事不要做,该守的规矩要守,不要再让我抓住!”
陈渊冷冷训斥一声,却没有过多责罚典狱官。
这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无非是看不惯陈瑾受到太严重的折辱,处死狱卒也就够了。
又不是来给陈瑾撑腰的。
“是是是!殿下宽仁,下官再也不敢!”
典狱官赶紧谢罪,然后跪在一边,低头不敢说话。
陈渊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过来看向牢房里的陈瑾。
“老四啊老四,你跟我斗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之前四皇子陈瑾一直是陈渊的头号大敌,不知坏了他多少好事。
本来陈渊因为七皇子陈昭逃走一事有些余怒未消,准备狠狠处置陈瑾一回。
结果却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场,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成王败寇而已。”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陈瑾脖子一梗,仰头说道。
他现在是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命运完全决定于陈渊的一句话。
如果陈渊能够给他一个痛快,他就心满意足了,也没有什么好苛求的。
可是陈渊却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刻送陈瑾上路。
而是挥了挥手,淡淡地下令:
“这里味道太大,不是谈话的地方。”
“你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有些话要问你。”
他说完便捂着鼻子转身退出天牢。
毕竟,陈渊可没有在一阵尿骚味中跟人谈话的兴趣。
陈瑾愣了一愣,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无奈。
他只能乖乖在典狱官的陪同之下,清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走出天牢大门,来到陈渊面前。
“你要问我什么?”
“问完之后,给我个痛快吧!”
陈瑾有些破罐子破摔,知道陈渊不会再继续留着他这个威胁。
而他落到这个地步,也的确没有什么活着的意思了,还不如干脆一了百了。
陈渊让人上了一壶酒,和陈瑾相对而坐。
“老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好好谈过吧?”
“说说,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父皇到底是为何,会变得如此癫狂?”
对于陈渊来说,陈瑾已经完全是个失败者,随时处置他都可以。
他更好奇的是,太康帝的一切所作所为。
他听到的消息到底不全面,只有陈瑾这个当事人,才了解得更多。
“父皇?你还愿意叫他父皇?”陈瑾怪异一笑,眼角却有些红,“这个荒唐昏君,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生吞活剥了,简直不是人!”
“他还有什么脸面当我们的父皇?”
陈瑾半哭半笑,将太康帝的所有转变全都说了出来。
包括他多次在皇宫之中当面质问,以及太康帝是如何忽悠他的。
“所以,大哥他们真的被投入丹炉之中,炼成灵丹给服用了?”
陈渊压住心里的震惊,反复问道。
尽管他早就听到过这种传闻,却一直有些不愿意相信,太康帝真的会如此癫狂。
“不然呢?”
“闻香教的那些人应该逃不了,去抓住他们问一问就知道!”
陈瑾面色有些疯狂,满脸嘲讽地说。
陈渊听完,只是一阵沉默,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哪怕是纣王那样的昏君,也只是拿别人的儿子做肉丸。
太康帝却拿自己的亲生儿子炼丹,简直和吃人的妖魔没有什么两样。
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可事实就是如此。
有陈瑾这个当事人的证词,还有闻香教妖人佐证,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谁也无从反驳。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人都死了,谁也挽回不了。”
“这毕竟是我太康皇室的惊天丑闻,还是尽量遮掩一下,让它彻底埋葬吧!”
陈渊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道。
他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去过多追究太康帝,反正太康帝早已成为一个傀儡,以后不会再让他露面了。
陈渊没有必要自己背上弑君弑父的骂名。
大不了多等几年,这老东西应该也活不了太久了。
“该说的都说了,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体面。”
“来人,上鸩酒,送四皇子殿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