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的计划,是自己在外执掌一方,打造真正的根基。
所以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朝局争斗,
只要留下黄明德这样一条眼线随时观察局势,也差不多足够了。
四皇子、七皇子的人各有靠山和帮衬,在朝中势力广大。
在他们的地盘,陈渊可斗不过。
好在如今,他拿到了河西节度使的官位,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
跟黄明德谈好,陈渊挥了挥手:“我要交代的就这些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不要被人发现。”
“是,殿下。”黄明德低声应诺,很快悄然离去。
他走之后没多久,又有一位朝中官员悄悄上门。
“户部给事中张光宗,拜见二皇子殿下”
陈渊拉拢的人选,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并非位高权重的朝堂大员,
而是黄明德、张光宗这种年纪轻轻、处于关键职位之人。
谁都知道,朝堂越往上,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上面的大佬不让位,就算你再有才华,也爬不上去。
想要升官,要么获得皇帝的宠幸,要么就提前投资皇子,
要么你本事足够高,把上面的大佬斗下去。
除了这三条路,没有其他选择。
显然,黄明德等人选择了投资陈渊。
张光宗离开之后,陈渊又等了大半夜,
可惜再也没有人前来。
“看来,大多数官员还是不看好我啊。”陈渊自嘲一笑。
要换做四皇子、七皇子等人出面拉拢,别说一个吏部主事了,就算吏部侍郎,也会有所表态。
不说立马投靠、磕头就拜,至少也会表达一定的善意。
可陈渊显然不同,尽管是仔细挑过的目标,也没几个愿意来。
好在,有这两人已经勉强够用了。
陈渊又做了一些其他的安排,便没有在京城多留,拿着河西节度使的圣旨,再次出京而去。
此时,四皇子府中。
七皇子陈昭上门拜访,正和四皇子陈瑾一起喝酒。
两人笑着说起昨晚的事。
“老七,听说昨天老二派人悄悄送信上门,想要拉拢朝中官员?”
四皇子陈瑾端着酒杯,有些得意地说道。
他的消息真是灵通,陈渊已经尽量避着人做了,还是被他知道。
七皇子陈昭淡淡一笑:“他还真是贼心不死,一个河西节度使还不满足,还想在朝中安插线人。
“殊不知,那张光宗早已暗中投靠我,我让他假意投诚,埋下一枚暗子。
这蠢货怕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我们眼中!”
显然,这位七皇子更不是省油的灯。
他不仅知道陈渊拉拢人的消息,还安插了一位内奸。
如此手段,让陈瑾都有些吃惊:“老七,你还真是够阴险的。”
“不会我府中也有你安插的人手吧?”
他可不相信七皇子陈昭就那么老实,只针对陈渊一人。
一旦扳倒陈渊,他们两个就是竞争对手,绝对会提前布局。
“四哥说笑了,你不是早就在我府中安插了人吗?我们彼此彼此。”
陈昭不以为意,脸上没有丝毫被人揭破的尴尬。
“哈哈哈!”
“老七,你真有趣。”陈瑾哈哈大笑,也不再纠结这些。
至少在扳倒陈渊之前,他们是要一致对外的,就算互相安插人手,也都故意视而不见。
笑谈完毕,陈瑾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有些严肃起来:“老七,我们这位二哥真是不好对付。”
“才被他抓到一丁点机会,又在河西搞出这么多事情,如今不赖在京城,显然打算坐镇一方了。”
“我们接下来,怕是没什么好手段针对他。”
如果陈渊一直在京城,那么陈瑾还有许多手段可以用。
可他跑到了外面,而且当上了执掌一方的节度使,普通手段就没什么用了。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而且陈渊还有征讨东夷的使命在身,就算是太康帝,一般小问题也不会再继续责难他。
相比起陈瑾的为难,陈昭却依旧信心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四哥放心,我早就有所安排。”
“他不是想打东夷吗?那就让他打!”
“到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就算是皇子龙孙,也没有不可杀的道理。
他要是死了,完全就是白死。”
“只要我们偷偷给东夷人上点‘狠货’,还怕他们打不过?”
“我在泰安有一条路子,风险是大了点但只要悄悄把军械卖过去,不仅可以大赚一笔,还能加强东夷人的实力,让我们这位河西节度使有去无回!”
陈昭嘴角微微勾起,平静之中说出一件惊天大事。
他竟然在向东夷走私军械!
皇子想要拉拢人心,少不了财源。
陈瑾的手段,是控制商人,当商人的保护伞,让商人交钱,
比如之前的萧家,就投靠在他麾下。
而这位七皇子,因为起步比较晚,主要依靠后宫母妃的宠爱,在外面没有太大的势力,
其他的利益早就被分割完毕,没有半点留给自己。
所以,为了弄银子,他便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听闻此话,四皇子陈瑾大为震惊,猛地站起身来,厉声指责:“老七,你疯了?!”
“走私军械到东夷,这种事你也敢做?就算不怕被查出来,让东夷人壮大了势力,我们整个太康朝上下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的!”
尽管陈瑾早就知道七皇子跟东夷人有所勾结,
之前算计陈渊的各种消息,也都是通过他的手泄露出去的,
却没想到陈昭的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为了争夺皇位,竟然不惜卖国,简直疯狂到了极点!
面对陈瑾的指责,陈昭只是呵呵冷笑:“得了吧,别做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一心为国的忠臣呢。”
“你收服商人,不是同样帮他们免税、帮他们出头,让他们走私盐铁、军马等各种战略物资?”
“你骂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陈昭毫不留情地指出陈瑾所做过的事,顿时让他尴尬地愣在原地。
两人接着便默不作声,闷头喝起酒来。
显然,已经默认了彼此的作为。
为了对付陈渊,他们真是什么都能做!
通敌卖国,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