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碗里的东西象极了他们马桶里刷出来的米田共,禁不住呕出连连。
李娇娇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抱怨过多少次了。
看到这么恶心的饭菜,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李娇娇冲口道:“这么恶心的东西让人怎么吃啊?表哥可是这府里的男主子。”
临川侯府的下人,皆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惯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看人下菜碟。
面对李娇娇的发作,厨房小厮轻嗤一声,嘲讽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现在府里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公主殿下,你一个罪臣之女出身的贱婢,也敢在小爷面前大呼小叫,算个什么东西?”
“你——”李娇娇气得脸都绿了。
“你什么你,不吃就拉倒,谁惯着你!”
厨房小厮抄起这两碗黄色糊糊,反手盖在李娇娇脸上。
李娇娇被糊了一身,远远看去,就象掉进粪坑里的倒楣蛋,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见一个厨房的小厮,也敢这样对自己,君子越气恨不已。
这群该死的狗奴才,竟敢这样对他。
浑然忘了,之前他们是如何像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献媚讨好的?
等着吧!
他只是一时落魄!
等他再多夺权,翻身成为主子,定要将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统统都给杖毙了,妻女发卖去青楼接客。
正想着,张嬷嬷踹门走进来:“吃好了吗?时间到了,赶紧给老娘出来干活,懒驴上磨呢,再敢磨蹭,仔细你们的贱皮子!”
这日,府中的五谷轮回之物格外多。
两人刷马桶刷到了半夜三更,累得直不起腰来。
李娇娇累趴在地上,嘴里咬着一个发黑的馒头。
她一边啃,一边止不住掉泪,呜呜咽咽哭道:“表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君子越都快累死了,神情麻木,语气半死不活的:“快了,等皇上凯旋归来,这贱人的末日就到了。”
在他看来,朱星宜能如此嚣张,无外乎是因为太后受群臣压制,无法直接发落她。
皇帝则不同,九五之尊,高高在上,手握大权。
他前年一番讨好,变相认了王振为干爹,还在他的安排下,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
王振在朱祁镇这位皇帝的心里,地位和亲爹差不多,对他言听计从。
朱星宜如此大闹,害他丢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一职,便是变相打了王振的脸。
他只要等大军顺利回朝,找到干爹王振诉说委屈,再添油加醋一番。
以王振的性子,肯定不会容忍朱星宜这样欺负自己的干儿子,哪怕对方是公主也不行。
王振一出手,朱星宜百分之百要玩完。
君子越越想越兴奋,恨恨道:“等干爹回来,我就让他找皇上,废了这贱人的公主之位,失去长公主的尊荣,就等于没了爪子的老虎,看她如何嚣张得起来?”
李娇娇却听得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朱星宜嚣张跋扈的背后,似乎另有依仗。
君子越真的能通过王振,废了对方的公主之位吗?
两人静静说着,不觉困意上来,沉沉睡去。
刚睡下没多久,只听砰地一声响,大门被踹开。
张嬷嬷和李嬷嬷就跟现代黑社会的大姐大一样,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都什么时候还在睡懒觉,赶紧起来干活,贱骨头还想犯懒,欠收拾呢。”
两人睁开眼皮,却不动弹一下。
一连刷了那么多天马桶,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张嬷嬷和李嬷嬷懒得跟他们废话,扬起藤条,就是一顿抽。
“哎呦……哎呦……”
两人鬼哭狼嚎地叫起来,最后只能求饶着撑起身子去刷马桶。
“快点!”
“刷干净点,用力啊!”
“眼睛被屎糊了,那么大一块污渍没看到吗?”
“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一看就是欠抽的贱骨头!”
两个嬷嬷挥舞着藤条,死死盯着两人,稍有偷懒的迹象,便毫不客气地抽过去。
这日,君子越端着一盆温水来伺候朱星宜洗脚。
朱星宜坐在榻上,见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一只脚便踩到了君子越脸上。
她宛如嘉妃猫附体一般,恶劣一笑,问:“本公主的足美吗?”
君子越屈辱无比,涨红了脸道:“美!”
朱星宜呵呵笑道:“你呀,就只配伺候本宫的脚!”
君子越端着洗脚水转身出去。
朱星宜从旁边茶几上海棠式零食盒里拿出一枚兰花蚕豆,跟着一弹,打在君子越的腿上。”
“哎呦!”
君子越立足不定,将整整一盆洗脚水打翻在地,哗啦啦淋了半身。
踏雪怒喝:“大胆!竟敢惊扰公主殿下,不想活了吗?”
君子越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暗算我。”
朱星宜沉脸道:“青天白日的,谁会闲着没事干暗算你,何况在我眼皮子底下,谁敢乱来?让你伺候本公主洗脚,还真是委屈你了,非要用这种手段,变相表达自己的不满!”
(朱星宜内心小人:姑奶奶就是闲着没事干,故意要整你,有本事你咬我呀!)
张嬷嬷和李嬷嬷侯在外面,听到动静,走进来一看,立刻抄起藤条,就是一顿抽。
“作死的东西,竟敢惹公主殿下生气,看我不抽死你!”
君子越被抽得嗷嗷直叫。
朱星宜冷冷道:“大好的天气在这里鸡毛子鬼叫,真是扫兴。”
踏雪忙道:“殿下莫气,驸马爷不懂规矩,奴才们自然好好调教。”
一转头,扬声对张、李两位嬷嬷说:“将这厮拖下去,垫上碎瓷片,跪在太阳底下,让他好好反省。”
“是!”
张嬷嬷和李嬷嬷上来,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仔似的,将君子越拖了下去。
朱星宜打了个哈欠:“洗完脚真舒服,先去睡一觉,没事别打扰我。”
“是!”
踏雪、寻梅正要伺候她午睡。
外头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常德长公主殿下驾到!”
朱星宜脸色一变,喃喃道:“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