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什么?”
朱星宜冷笑不已:“这桩婚事并非我所愿,当年碍于形势严峻,不得已而为之,她把君子越当成宝,可在我眼里,他连一滩狗屎都不如。”
她嘴角勾起冰寒的弧度,几分戾气浮在脸上,更添诡异的幽艳之美。
“于我而言,男人不过是生活上的调剂,可有可无,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权力在手,想要什么样的美男没有?只要权力在手,所有的人都得对我服服帖帖的。届时,君子越要是敢给我耍脸子,我就灭了他的九族。”
踏雪、寻梅眉头舒展,双双抿唇一笑:“公主所言极是,只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便能随心所欲,什么小妾、外室的,统统都不必放在心上。”
朱星宜一心扑在政变夺权上,懒得搭理君子越和李娇娇这对狗男女。
可有些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反而会找上门。
这日晚间,朱星宜用完晚膳,去外面溜达一圈消食后,就摘了满头珠翠,准备就寝。
只听‘砰’地一声震天响。
房门被暴力踹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青年气冲冲走进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朱星宜狠狠砸去。
朱星宜特工出身,常年习武,身子轻轻一闪,茶杯扑空落下,摔得粉碎。
“朱星宜,你这个妒妇,你怎么敢纵容刁奴去小红花巷羞辱娇娇?”
“娇娇如此天真善良,柔弱不能自理,又没碍着你什么,你为何非要这样对她?”
“如今娇娇有孕在身,你这样欺辱她,是想让她小产叫我君家绝后呢?”
君子越指着朱星宜的鼻子,怒不可遏,劈头盖脸地骂道。
朱星宜音如碎冰:“你想当疯狗,本公主可以不管,但别在我面前乱吠。”
“你——”
君子越气得一噎,面色铁青道:“三年前,你强权逼人,非要皇上下旨赐婚,嫁与我为妻,娇娇已经把正妻之位让给你了,你竟如此不知足,连她一个妾室都容不下,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
朱星宜冷笑:“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罪名给我扣上。觉得我恶毒是吧?没问题,本公主就恶毒一个给你看看。”
她陡然拔高,喝道:“跪下!”
“什么?”
君子越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本公主让你跪下,你聋了是吧?”
“朱星宜,你、你怎么敢的?只有妻从夫,哪有夫跪妻的?”
君子越瞪大眼睛,颤斗的手指着朱星宜。
朱星宜眸色深沉冷冽:“本宫是公主,你见了本宫非但不行礼,还敢对本宫无礼,是嫌临川侯府九族命太长了吗?”
君子越梗着脖子:“女子出嫁从夫,就算你是公主,也应该恪守妇道。”
朱星宜道:“先君臣,后夫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她都快无语死了。
创造这个书中世界的作者,简直是个爱男的脑残。
古代固然是男尊女卑,后宅女子以男人为尊、男人为天、依附男人生存。
唯独公主是个例外。
谁家与公主结婚,就等于娶了个‘活祖宗’、‘活阎王’回家。
公主与驸马成婚,婚后事事以公主为尊,不仅不能纳妾,驸马还要给公主下跪,每天请安三次。
即便是身为公婆的驸马父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见了公主,同样也要行君臣大礼。
公主吃饭时,驸马要在一旁站着伺候,
等到公主吃完了,驸马才能坐下来吃公主的剩饭。
除此之外,当了驸马后,本人只领驸马都尉这一个虚职,终其一生,不能科举,不能当官,更不能掌实权。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政,祸乱朝纲。
至于戏文上的什么中状元娶公主,更是鬼扯。
娶公主,意味着前途彻底断送。
状元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熬出来,又怎么可能脑残到娶公主?
科举制一千多年来,诞生了五百多个状元,娶公主的只有一位,这人就是唐代的郑颢。
郑颢虽说出身五姓七望之一的荥阳郑氏,超级世家的底蕴,足以叫板皇权,前途不受影响,同样被恶心得够呛。
在被迫娶了万寿公主之后,郑颢往后馀生,正经事不干,天天逮着做媒的白敏中不放,有事没事就弹劾他。
类似小说影视剧中,公主嫁进来当受气包,被婆家欺负的桥段,除了北宋福康公主这个极端特殊的例子,基本上不可能发生。
“本公主让你跪下!”
朱星宜红唇一吐,猛地一脚踹在君子越的膝盖上。
“啊!”
君子双脚仿佛被铁锤砸中,痛得惨叫出声,扑通跪倒在地。
他怒吼道:“朱星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曾祖是追随太祖皇帝打下大明江山的开国功臣,战功赫赫。”
朱星宜不屑道:“再怎么战功赫赫,也是我皇家的臣子,你敢踩在本公主的脸上作威作福,等同谋逆!”
君子越紫涨了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朱星宜又是一脚下去。
君子越再次扑通跪下,疼得龇牙咧嘴的,双眼怒火喷薄,恶狠狠瞪着朱星宜。
踏雪、寻梅从门外走进来。
寻梅皮笑肉不笑道:“驸马爷,奴婢劝你还是安分一些,乖乖跪着给公主赔罪,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踏雪也笑道:“公主殿下可不是你那娇滴滴的表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收拾你。”
君子越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星宜:“你我做了将近三年的夫妻,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
“放什么狗屁?”
朱星宜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这三年来,本公主一直在守孝,与你何曾有过一夜夫妻?哼,你还真以为本公主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由着你们欺负不成?敢在本公主面前叫嚣,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着,朱星宜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君子越的小腹上。
砰!
君子越惨叫出声,身子如破败的稻草人般倒飞而出,随即重重砸在对面的墙壁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痛苦地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