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看着林萃天真烂漫的脸,真的想亲口问问她,
“林萃,你到底是谁?那天在宿舍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冷静,萧洋,事情绝不简单,贸然质问不仅可能一无所获,更可能打草惊蛇,他需要证据,需要更多的线索,而不是被恐惧和猜疑牵着鼻子走。
第二天,随着朝阳升起,萧洋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魔力,正在缓缓复苏,那熟悉的力量感,重新汇聚于四肢。
是时候了。
在公寓的客厅里,他屏息凝神,双手在虚空中缓缓划动。
传送门悄然出现,对面隐约传来矮人国特有的热风。
临行前,他嘱咐林萃,
“听着,我要离开几天。你留在这里,必须听小静姐的话,按时上学,认真完成作业,不许调皮,知道吗?”
林萃仰着脸,那双大眼睛眨了眨,用力地点头,
“知道啦!我保证听话!那……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哦!给我带好吃的!”
萧洋站起身,目光转向一旁静候的小静。
“小静,”他郑重嘱托,“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她就交给你了……你多费心。”
小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放心吧老板,我会妥善安排一切,确保林萃小姐的安全和学业。”
随即,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不过,老板,您看,我这又当保姆又当秘书的,工作量可是超标了,赶明可不可以带我去异世界…”
萧洋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丫头,还真是会抓时机讨价还价。
“知道了!”他摆了摆手,“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找个安全的时间,一定带你去开开眼。”
待他们走近传送门,刚踏足这片坚实的土地,一个身影就带着一阵风猛地冲到了近前。
“阿曼!阿曼!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真的还活着!”
是无名,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视物模糊的眼睛,此刻竭力睁大,仿佛要将阿曼的身影清晰地烙印在心里。
他在这里已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了好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害怕错过,更害怕等来的是无法承受的噩耗。
在他,乃至整个大陆常理的认知中,阿曼所受的那种创伤,是连大祭司和巫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的症状,死亡是唯一的归宿。
可如今,活生生的阿曼就站在他面前,这简直是神迹!而创造这神迹的,正是他誓死效忠的肖君腾大人!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澎湃,敬佩到无以复加?
旁边的矮人士兵,也是比格精心挑选的亲信,见到此景,立刻转身迈开短腿,飞奔向熔炉城的方向通报。
没过多久,地面开始传来震动,只见比格国王——他甚至只是套着一件沾了些许油污的围裙直接跑出来的——带着一队步履铿锵的亲卫,风风火火地赶来。他身后,跟着步伐略显沉重的毕盛格。
毕盛格的左腿,自膝盖以下,已然被一条粗犷的义肢所取代。
那显然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结构简单直接的实用主义风格。
“臭小子!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子还以为你们被哪个上古魔兽给叼走了!”
比格人未至,大嗓门已经炸响,他冲过来,张开双臂,不由分说,给萧洋、阿曼,甚至连一旁的菲欧娜也没放过,每人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萧洋被他勒得咳嗽了两声,感觉骨头都在呻吟,但心中却是一片暖意。
他的目光越过比格的肩膀,落在毕盛格那条崭新的铁腿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他暗下决心,等回去,一定要给他弄一条带液压缓冲的高级货,至少不能让他走路这么吃力。
比格用力拍着萧洋的后背,力道大得能拍碎砖石,
“真有你的啊!老子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竟然真的把阿曼丫头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
他顿了顿,铜铃大的眼睛凑近萧洋,
“不过……你小子这秘密藏得也太深了!空间魔法?!那可是只在创世史诗里才提到过早就失传了的禁忌法术!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洋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尽管这里除了他们只有比格的亲信。
“比格大叔!小点声!这事儿能随便嚷嚷吗?”
他压低声音,“这可是我压箱底保命的本钱!传出去,别说我了,可能连矮人国和哈吉米都要跟着倒霉!”
比格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
“诶呀!怕什么!你看清楚了,这里里外外都是亲信!”
他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个矮人战士脸上扫过,
“都给我听好了!那天在王宫里看到的一切,还有今天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多嘴传出去半个字,不用等别人,老子亲自执行军法,把他扔进熔炉里回炉重造!”
当晚,熔炉堡深处,比格以矮人国最高规格设宴,为萧洋一行人接风洗尘,同时也是为了庆祝阿曼的奇迹生还。
巨大的石质长桌上,摆满了矮人族的传统美食:烤得外焦里嫩的巨型岩蜥腿,堆成小山的蘑菇块,散发着麦芽香气的黑啤酒,以及作为主食的硬度足以当投掷武器的大饼。
然而,面对这盛宴,刚刚从现代社会回来的菲欧娜和阿曼,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菲欧娜公主用银质餐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饼,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那张精致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她放下刀叉,撅起娇艳的红唇,望向坐在主宾位的萧洋,声音软糯地拖长了调子,
“肖将军……这饼……好硬,好干……我……我还想吃那个……啃基基……”
旁边的阿曼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灰色的眼眸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洋,听到“啃基基”三个字,她的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