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邪神垂死，虚空原初
堕落主魔胎没有了先前降临世间之时的嚣张气焰。
就连摇动树冠，折磨生魂而共奏的亵读之歌都喑哑缄默，他因失权而失能，如今则是失声。
这副老实的模样倒是让他的投降颇有诚意。
林博保持疑心，毕竟邪神吐露的话语是没有可信度的，而且对面这家伙刚开战的时候骂得可难听了。
古圣以沉默作答。
道火继续燃烧，每有一种事物的真名在火焰中破碎解离，林博便会以幻术为引导，将其重塑为纯净澄澈的天真姿态，摆脱魔胎邪力的浸染滋扰。
由于林博提前施展了更高阶次的技艺，真言幻术的熟练度获取相当可观，而且每有一种事物经历洗炼而重焕，都能触发一次技能判定，带给他实打实的进步。
随着这种超前施法逐渐熟练，林博渐渐习惯这种大幅的咒力支出，且隐隐窥见了lv6真言幻术的真面目。
如今他还需要先用道火将真名烧蚀解体才能施加幻术引导，若是技能等级更进一步，那么就无需经历漫长等待，道火的侵蚀将会精细入微，立即渗入事物存在形式，直接修改真名符文。
这已经是一种真实而永恒的变形，可以视作一种终极的炼金术。具体的效用则还需真正升级之后再细细摸索。
林博估算了一下升级所需的熟练度，大约再洗炼二百馀种事物即可达成要求，绰绰有馀了。
他不说话，给波尔巴尔伽急坏了。
道火的焚烧弥漫时间线，每损失一点神性，都是一次剧痛，这种痛苦不同于血肉神经的伤损，也不同于灵魂的哀愁，而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悲凉，而道火逐一抹杀，漫长地好似凌迟。
从来都是邪神折磨众生，如今轮到他自己被折磨。
这种彻骨剧痛让他想要以尖啸放声纾解，但为了保持投降的诚意，他便强忍着。
再度向古圣低语。
“吾甘愿屈服你征服了这个世界，灯塔客来自综网的雇佣兵，你已大获全胜。”
林博专心习练真言幻术，对此充耳不闻，波尔巴尔伽的亵读低语，远不如综网信息板的提示音来得悦耳舒心。
“但你无法杀死吾你没有选择这样做既然你并未选择摧毁世界，那么时光依旧在吾之掌控，吾乃流淌在光阴河面的飞鱼，岁月花园里徘徊的园丁”
魔胎诉说的是实情，宇宙的根源事物最重要的两个环节就是天距和岁月，它们是物质的先天禀赋，混沌界域里散落的星球残骸支撑起时空场域。
除非林博狠心将这些事物抹灭，否则单纯洗炼世间万物，还真无法粉碎魔胎的所有神性。
不过只需再过数日，灵神推演就能得到结果，等到掌握了波尔巴尔伽的真名，即可感应探查他的每一丝神性火花，溯源而下，即可一举歼灭。
他的沉默依旧。
魔胎也终于象是绝望一般呢喃：“吾，将向你吐露真名，以示臣服。”
此时综网论坛血战板块比往常热度高了不止百倍，[征战棋盘]位面血战直播的嗜血观众数量轻松破亿。随着古圣掌控万物，以道火焚烧世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再是提心吊胆，摒息凝神，可以关注其他方向的战况。
不过，哪怕林博只是盘膝在地，一手抚地，一手指天，没有任何大动作的样子，依旧有海量玩家时刻关注他。先前观战的，都被他展露的实力气魄所摄，不少人更是痴迷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法师哥。
弹幕还在议论着方才烈度极高的恐怖交锋，喟叹感慨此生无悔，并向后来观众解说局面的变化。
如此多的关注者，几乎是立即察觉了场上变故。
“那棵树动了！（惊恐）”
“又要作妖了是吗？法师哥这就来杀你了（冷漠）”
血战前线，沉默良久的波尔巴尔伽开始舞动数以十万计的茂密枝桠，每一道枝条都似一道笔画，扭转、屈伸、流动，构成了让综网观众目眩的字形图案。
绝大多数玩家非但看不分明，而且一旦凝视时间过久，就会看到一条强制提示。
【综网猩红警告：检测到画面中出现剧烈高危精神污染要素，请勿直视神力生物[堕落主魔胎-众生恶-波尔巴尔伽]，为确保玩家安全，已自动遮挡直播画面】
【综网安全提示：根据综网论坛服务条例，已自动封印受污染记忆，请在满足特定要求后选择解封，本次服务已自动扣款（若馀额不足，则请在3自然日内补缴）】
论坛直播一片惊呼，大部分玩家没料到隔着屏幕都能受伤，围观神战的确需要付出代价。
林博睁开眼眸，遥望那棵开始亵读之舞的螺旋树，漫漫树冠的变换正在为他演示一枚亵读语符文，哪怕是以几十万树枝同时施展，也无法呈现无穷无尽的字形笔画。
不过仅仅只是这残缺一角，已经足够危险了。非类神力生物若是目击这场舞蹈，绝对会遭受重创，极有可能因此扭曲存在形式，变成某种魔怪邪物。
有着波尔巴尔伽主动展示，林博的推演进度立即飙升。
他在脑海中完完整整勾勒出魔胎真名。
直视神灵真名，和直面他无异，林博脑海中的这枚符文释放出恢弘之力，化作清淅的亵读语之声：“你已经知晓吾最深之秘，古老的敌人，你将要有何作为？念出吾之真名，令吾与你同在。”
林博恍然，他已知晓魔胎的打算，主动献上真名是绝境中的拼死反击。他要引诱真名法师进行言灵共鸣，通过分享自己的感官和思维，尝试对林博进行侵染。
“吾即是虚空之魂。”波尔巴尔伽如此呢喃，“来，吾漫长的记忆向你敞开，一切禁忌学识任你观览。若将吾消灭，你便一无所得。”
林博平淡一笑，灵魂喉舌震荡心灵，无声诵念邪神真名。
下一瞬，言灵共鸣让他的感官向魔胎延伸，他获取了一位神灵的真正视野，在此刻，意识感应到了岁月呢喃，他再度看到了时光花园的景象，无穷无尽的历史可能性在这里播放。
腾腾道火不曾熄灭，反而因为林博的视野横亘光阴，能够让道火向着过去未来蔓延，燃烧效率立即暴涨。
法师能够感受到波尔巴尔伽的思绪哀嚎。
林博翻阅着他的记忆，那些在虚空海翻涌时，天然勾勒显现的痕迹就是禁忌语符文，字形、发音、语义，都藏匿于魔胎的思维中，这磅礴的养分让他的学识水平陡增。
“这就是你的贿赂？”
“换吾存续。”
林博不答，他宁可不要这些记忆。
魔胎的绝命反击到底功亏一篑，他用智识作为贿赂也没有让林博停手。
神国的一切都在毁灭而后新生，或许对此地众生而言，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改变，但魔胎的神性却走向不可遏制的衰亡，就象植物的根系一点点断裂，生机消逝。
与邪神进行共鸣，让林博回想起在副本里和自己的拓印体共鸣，同样都是一种完满感，但又有所不同。
这种完满无缺，不是来自身心的契合，而是来自古圣语和亵读语的制衡。但波尔巴尔伽和林博终究不是一体，无法真正互相接纳，让力量增长。
道火点燃了他的一切，他的神国，他的四大恶相，有些事物在幻术下重生，有些则彻底死去，且从未存在过。
这个过程在岁月花园中持续了很久，但在现实中，却短暂得不可思议。
微亮的剔透光辉中，四头大魔相继消逝，原地只留下空荡荡的封印，萦绕万物的火光渐渐消散。
魔胎只馀最后一点声息，他对古圣祈求：“帮帮我。”
“你待如何？”林博感受着对方微弱的神性火花，弑神已是定局，不过以抹除真名的方式诛神，大概世人都不会记得这份功业。
“帮吾寻回记忆吾乃虚空之魂，原初非恶”
林博在岁月花园漫步追朔，去到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宇宙绝对精神还未分裂，创生光界和虚空的时刻。
借助魔胎的记忆抵达这段至深的过往，法师感受到深邃的创世力量，化作平静而模糊的话语，隐约叙说了两个事物的真名，前者听闻不清，而后者则落入耳畔，这个古圣语符文意为虚空。
“对，那本该是我的名字，用你的力量让吾寻回真形”
“便如你所愿。”
林博看向综网面板。
【已满足升级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