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屠魔净魂
混沌月亮的界域内原来并没有时空场域，而在物质进入此地后，时空也随之诞生。
只不过这里的引力规则很特别，任何有质量的物体都具备引力，能够吸附空气，但引力范围却不再是无限遥远，而根据物体体型来决定。
这种特殊的引力规则常见于那些高等级的魔法位面。
譬如一个人类的引力范围是周身数尺，在这里的太空环境中，人体可以吸附一层薄薄的空气膜，提供短暂的呼吸所需，直到氧气耗尽而逐渐窒息。
一座山丘大小的岛屿，引力半径能够达到百米，能够吸附的空气足够供数百人维持一个月有馀。
在林博的视野中，混沌月亮内部的天距并不是一片广袤的海洋，而是一座座孤岛，有些彼此接壤，有些则互相隔绝。
他从绿皮前哨基地位移到了毗邻的大型星球岛，这两片陆块的引力范围合并在一起，就象一个葫芦型状的气泡，因此林博可以凭借目光作为引导，直接进行空间跳跃。
想要前往那些孤绝偏远的陆块，要么强行飞过去，要么在目的地安插幻身作为信号塔，开启天距传送门。
邪魔们在自家老巢，也不是来去如风的，它们想要大规模行军，同样依赖那些能够横渡虚空的战船。
这些船只基本都是主物质位面各族造物经过扭曲腐化后而成，以虚空魔能为动力源进行长时间远距离的航行。
绿皮大军被混沌月亮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因此受它驱策的群魔也火急火燎扬帆远渡，向着被占领的陆块进发。
向来只有它们鱼肉众生，哪曾见过被食物欺负的场面？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这份耻辱抹杀。
邪魔在外界的化身死亡并不会影响它们，顶多是本源精华受到损伤，实力有所下降，但在老巢死亡，后果则要严重得多。
一旦本体被消灭，混沌邪魔的恶魂就会返回精华池，经历漫长的重新孕育后复活，力量会大打折扣。徜若精华池也被摧毁，那么就是彻底的灭亡。
这里的每块魔域岛屿都有精华池分布，乃是一个割据势力的内核，一旦被摧毁就意味着阵营灰飞烟灭，故而往往有重兵把守，且设置层层关隘壁垒。
虚空港口停泊的战船层层迭迭，这些木质的、铁质的，带着桅杆风帆的老式舰船燃烧着紫黑的邪火，点缀白骨和幽绿的亡魂灯。数千数万的中低阶邪魔在甲板和船舱穿梭忙碌，监工挥舞脊骨鞭子抽打懒汉，邪魔发出疼痛又愉快的怨毒冷笑。
这些都是即将出发前往绿皮岛的兵力。
身披淡灰斗篷的法师出现在虚空港外的荒芜原野。这里土地凄凉，但依旧生长着被虚空腐化的灌木和乔木，可以作为不错的黑魔法素材，但即便是邪魔也不会尝试贸然砍伐，因为这些食肉植物并不好惹。
林博手持一支纤长的异形法杖，杖头的邪眼滴溜溜打转，杖身的两侧虫肢如海浪般游动，它用堕落语喋喋不休，“真是块宝地，主人。到处都是哀嚎，到处都是怨恨，到处都是杀戮和折磨的愉悦。”
禁忌语总是蕴含太多情感，往往尖锐而激愤，音节浑浊刺耳，林博在这方面涉猎不多，但也有用心在学习。
他常常在闲遐时候和昆卡思的噬命法杖对话，也试图教它一点正统的魔法语，从古多雷语开始，噬命法杖其实很不愿意学习，但根本不敢在林博面前唱反调，于是被迫聆听让它觉得刺耳的魔法语。
久而久之，它也能听懂古多雷语，有时候还会不自觉蹦出几个古多雷语词汇，这让它自觉受到严重沾污，整根法杖都不干净了。
“（魔法语）接下来需要让你出力。”
“为您效劳至死，我的主人，桀桀。”杖头的邪眼绽出紫红幽光。
“（魔法语）只准吃那些不谐者。不许对善魂动手。”林博和这家伙约法三章。
“您发话，我服从。”邪眼目光耷拉下来。
“（魔法语）乖孩子。”
“嘿嘿。”噬命法杖游动着虫肢，象是拍打肚皮的呆鹅。
一队运送军粮的混沌邪魔正朝港口赶去，它们用缠绕生锈铁丝的皮鞭抽打军粮，让那些凡人发出更凄厉的惨嚎。
这些都是被施加了血肉诅咒的灵魂，被迫拥有了身躯。这是因为施加于灵魂的折磨往往会表现为强烈的情绪，如悲苦、愤怒、怨恨，而施加于血肉的折磨则表现为疼痛，二者迭加产生的痛苦才会让邪魔满意。
孤零零的大法师站在通往港口的必经之路，挡在运粮队前方。
为首的邪魔军官指了指林博，示意手下士兵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也抓了，正愁没有新鲜的菜蔬享用呢。
自从凡间的湛蓝海开始截流亡魂，虚空内的生魂数量开始锐减，邪魔的日子越来越紧巴了。
运粮队的俘虏痛不可当，浑身都是溃烂创口，此时也为陌生的法师哀叹。
数十头全副武装的邪魔急不可耐地蜂拥而上，尖声大笑，垂涎欲滴。
它们体型庞大而沉重，脚步隆隆滚滚，坚固的甲胄、护盾，粗壮的筋肉和强硬的骨头，纵然是机枪弹的攒射都只能艰难撕开防线，未经附魔的刀剑更是不能损坏分毫。
但是在下一个瞬息，法师抬起手指，轻柔地在半空横平一画。
一道无色无形的纤细力场波如刀刃般铺展，霎那拂过众魔榔槺的躯体。
它们的下半身还在奔跑，而上半身留在了原处，从半空中如货箱般下坠，砸落在地，嗵嗵有声，污秽的魔血如几十个喷泉似的迸发，瞬时滋开一大片血泊，而它们的哀嚎也骤然响起。
昆卡思的噬命法杖邪光大放，邪眼化作旋涡，抽吸着血液和魔魂，将这些濒死哀嚎的败军尽数吞吃。
没能逃回精华池的魔魂自然无法复活，只是也尚未死去，这种折磨对它们而言也是极度恐怖。
“美味的小魔，桀桀！”噬命法杖在林博耳畔大喊大叫，魔气震荡天空，化作尖利的嘀鸣。
运粮队残存的军士骇得面无魔色，扭头就跑，却如何逃得过力能波刃，只见它们脑袋一转，咕噜噜从腔子上掉落，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被斩首而不自知，一身的血液、魔能和魔魂自然被法杖笑讷。
“主人，我的好主人，奴才这就把这份力量通通献给您！”
“（魔法语）不必，自己留着吃吧。”
“呜，主人，您可真不识货，但奴才就喜欢您的大方。”
林博拒绝了噬命法杖提供的虚假生命值，也拒绝它把那些魔魂做成环绕周身的伥鬼。他依旧是那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向着惊恐的俘虏们走去。
这些饱受折磨的灵魂背着枷锁镣铐，已经无力逃跑，而法师轻声念咒，让那刑具脱落，让血肉诅咒消散，溃烂的躯体恢复为完整的灵魂态。
怨恨与苦闷让这些魂灵淤积了不洁的灵气，在法师一声轰然的龙语大咒下，怨戾气息化作点滴的黑泪，从它们眼框渗出。
“好了，好了，我带你们回家。”林博被哭泣的灵魂们环绕，他抬手，轻轻拭去它们面颊的泪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