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人声鼎沸。
根叔带着一群小弟,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时同认识的赌客打个招呼,如视察领地似的,大佬的风范十足。
但其实,根叔的眼睛馀光一直在注意赌场四周的安保人员,眉头紧皱。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避一趟,刘耀祖就被摆平了。
等再回来,就连赌场里的安保都被换了一批,他留在里面的小弟也全都被赶走。
收到消息以后,他顿感大事不妙。
他本以为,鲁宾孙和刘耀祖的家事,只要自己置身事外,等两人分出胜负以后,不管谁来管理赌场,赌场的看场和放贷权依旧是他的。
他也还可以象往常一样,在赌场做自己的生意。
但眼下这情况不对啊!
根叔低声问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那个叫李青的后生仔带来的?”
“是的根叔,里面这些安保都是他的人,就连我们放贷的兄弟都被赶走了,他们这明显是抢我们的饭碗,根叔你可要帮兄弟们做主啊!”
旁边小弟一脸委屈,脸上还有个巴掌红印,显然不久前刚是吃了亏。
根叔闻言顿时冷哼一声,道:“后生仔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欺人太甚,抢饭碗抢到我们潮州帮头上,真当我们潮州帮是软柿子么?”
“这件事,我一定会让鲁宾孙给我个交代!”
“当年他开赌场,可是他请我来的,现在想换就换?他把我当什么?夜壶么?想尿就尿,不想尿就一脚踹开?”
“死老鬼,口气比我脚气还大!”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潇洒和大飞两人走上前来,望着鲁宾孙一行人,面带不屑,道:“死老鬼,我观察你很久了,要玩就找个位子坐下玩,不玩就带着你这帮废物赶紧滚,这里以后由我话事,没你的事儿了!”
“草!”
“你他妈说什么?!”
“小子,你滚哪里的,知不知道这儿是我们潮州帮的地盘?!”
根叔的人顿时大怒,与潇洒和大飞的小弟推搡起来。
根叔脸色也沉了下来,盯着潇洒和大飞,目光阴郁,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不气盛还他妈是年轻人吗?”
潇洒不屑嗤笑:“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你们这些老家伙,一把年纪了就好好在家里享享清福,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潮州帮?潮州帮又怎么样?潮州帮就大晒咩?我潇洒就没把你们这帮老东西放在眼里!”
潇洒冷哼一声:“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场子,以后由我潇洒来罩,你们潮州帮不服的话,尽管来抢,大家放开手脚拼一下,看看究竟谁本事大!”
“你讲咩?!”
“小子,你他妈太嚣张了!”
“你敢说我们潮州帮不行?你他妈混哪儿的?!”
一群人又开始推搡起来。
潇洒和大飞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丝毫不惧地对峙。
“怎么样?”
“不服就来啊!”
“潮州帮就吊啊?我他妈慈云山沙皮!”
“干死你们这帮软蛋!”
“够了!”
根叔听的头疼,厉喝一声,压住推搡的小弟,随即深吸口气,盯着一脸张狂的潇洒和大飞,道:“好,小子,今天的话我记住了。”
“你不尊重我没关系,可你不该拿潮州帮开玩笑,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同你们算!”
“现在我不同你们做口舌之争,你说以后这里你话事,你说了算吗?叫鲁宾孙出来!”
潇洒正想开口,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说了算!”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李青西装革履,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先生!”
潇洒和大飞连忙招呼。
人群从两边让开,李青带着鲁宾孙几人走上前来,看向根叔等人,淡淡道:“这个赌场,孙先生已经转给我了,从今晚开始,这个场子我话事,听清楚了吗?”
根叔死死盯着李青,道:“后生仔,你是铁了心要砸我们潮州帮的饭碗了?”
“砸什么饭碗,我听不懂。”
李青淡淡道:“我是赌场老板,请谁来看场子,我应该是可以说了算的,不是吗?”
根叔没有回话,看向李青身旁的鲁宾孙,问道:“孙先生,这也是你的意思?”
鲁宾孙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没错,这个赌场,以后我就转给阿青了,他才是赌场的话事人,以后有什么问题,根叔你同他谈吧。”
根叔脸色顿时无比难看,道:“鲁宾孙,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一点情面都不讲吗?这些年要不是我……”
“没给你钱啊?”
李青毫不客气地打断:“麻烦你搞清楚,这些年孙先生请你看场,每个月几十万的看场费用,你的人还在场子里放数、卖粉,赚了多少钱,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究竟是谁欠谁的?”
“而且,孙先生花钱请你们看场,可你的人是怎么看的?”
“刘耀祖这个冚家铲,无情无义,为了孙先生的家产,不仅害死孙先生的女儿,还陷害孙先生坐牢,这个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花钱请你们做事,可真出事的时候,你不帮忙就算了,甚至连一句公道的话都不敢站出来讲一句,你是怎么有脸拿钱的?”
李青这些话一出,不仅鲁宾孙脸色有些愤怒,就连根叔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全都涨红脸低下头。
这事儿毕竟是他们做的不地道。
但事关利益,根叔也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深吸口气,看向李青,道:“这事儿没缓和的馀地了吗?看场的权利我可以让出来,但放数以后还是让我的人来做怎么样?毕竟他们在这儿很多年了,还有很多客人都是我的人拉来的……”
“没有!”
李青淡淡道:“你拉来的人你问问他们,他们愿意去别处玩儿的话我不会挽留。”
根叔脸色难看,死死盯着李青,威胁道:“小子,你想清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沙田开赌场,不和我们潮州帮合作,想开下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青嗤笑:“你他妈比港督还威啊,你话开不下去就开不下去?我他妈还真想试一试!”
“大飞、潇洒,潮州帮要砸你们的饭碗,你们怎么说?”
大飞和潇洒当即开口:“草,还能怎么说,干他啊!”
“没错,潮州帮就吊啊?”
“都是出来混的,谁都只有一条命,不服就来碰一碰,看看谁的命更硬!”
李青笑了,看向根叔问道:“听见了吗?现在不是四大探长时代了,香港还轮不到你们潮州帮来做主!”
根叔呼吸急促,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点点头道:“好,小子,你会后悔的,咱们走着瞧!”
说罢,根叔也不再多言,转身带人走了出去。
“慢着!”
这时李青开口叫住他,淡淡道:“别说我没给过你们潮州帮机会,前两天我去找李阿剂谈,可惜他家的门坎太高,嫌我不够资格同他谈,所以你的饭碗不是我砸的,是李阿剂自己不要。”
闻言,根叔眉头一皱,可还是没有多问,继续带人下楼了。
望着根叔的人离开,鲁宾孙上前两步,提醒道:“阿青,之前根叔的人在这个场子里放数、卖粉,每个月的利益都不小,这件事,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我知。”
李青眼眸微眯,道:“但从李阿剂连他家别墅的大门都不让我进的那一刻,我和潮州帮,就永远也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了!”
说罢,李青转头看向潇洒和大飞,吩咐道:“这段时间加强防备,要是潮州帮的人来找麻烦,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是!”
“放心吧李先生,要是这老家伙真敢回来搞事的话,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潇洒和大飞连忙点头保证,表情凶狠。
要是潮州帮真敢砸他们饭碗的话,那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