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若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冷得让赵一多起鸡皮疙瘩。
“赵一多。”
她第一次在私密场合叫他的真名。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是刚才仓库里的战斗数据。”
“能量波动频率，与五年前最后一次任务记录完全吻合。”
“战斗风格，与暗网流传的冥王作战影像相似度927。”
“还有那个徒手捕捉精神攻击的手法——”
“——那是的独门绝技，‘规则捕手’。”
赵一多感觉自己后背全湿了。
完了。
全完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裴星若却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五年。”
“我给自己立了个衣冠冢。”
“我每年都去扫墓。”
“我甚至…”
“…差点真的相信你死了。”
赵一多心脏猛地一抽。
他看着裴星若。
她依然站得笔直，表情冰冷，但眼眶却微微发红。
“…对不起。”
他低下头，声音干涩。
这句道歉，他欠了她五年。
裴星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
“我要听真相。”
“全部。”
赵一多沉默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泛白。
最终，他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坦诚：
“…好。”
…。”
…我…”
…告诉你。”
…。”
…但…”
…有个…”
…条件。”
…。”
“说。”
“…听完…”
…之后…”
…。”
…别…”
…赶我…”
…走。”
…。”
裴星若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她看着他眼中那丝几乎看不见的恳求，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看你表现。”
这算是…答应了？
赵一多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被埋葬了五年的故事。
关于他的最后一次任务。
关于“门”的初次显现。
关于那场精心策划的“死亡”。
关于小满的来历。
关于那些至今仍在暗处窥视的危险。
他省略了一些最危险的部分，比如小满真正的特殊性，比如“门”后到底有什么。
但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当他说完时，天已经亮了。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
裴星若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所以…”
…小满…”
…的…”
…母亲…”
…真的…”
…不在了？”
…。”
“…嗯。”
…。”
…为了…”
…保护…”
…我们。”
…。”
裴星若沉默了。
她看着晨光中赵一多疲惫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他这五年背负着什么。
那些秘密。
那些危险。
还有…那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傻子。”
她轻声说。
赵一多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裴星若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从今天起，你的债务利率下调05个百分点。”
赵一多：“？？？”
原谅他了？
“…裴…”
…总？”
…。”
“另外，”裴星若转身，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你的薪资待遇提升至每日两百万。”
赵一多眼睛一亮！
果然！
原谅他了！
“…但是。”
“从今以后，我要知道所有事。”
“不许再瞒着我。”
“不许再独自行动。”
“更不许——”
“——再玩失踪。”
赵一多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终于落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郑重地点头：
“…好。”
…。”
…我…”
…答应…”
…你。”
…。”
两人在晨光中对视。
那些横亘在彼此之间的谎言与猜忌，似乎在慢慢消融。
赵一多看着最新条款，哭笑不得。
他心甘情愿。
“…那个…”
…裴总…”
…。”
…既然…”
…都…”
…摊牌…”
…了…”
…。”
…我能…”
…问…”
…个…”
…问题…”
…吗？”
…。”
“说。”
“…你…”
…是什么…”
…时候…”
…开始…”
…怀疑…”
…我的？”
…。”
裴星若端起已经冷掉的红茶，嘴角微扬：
“从你第一次给小满做蛋炒饭开始。”
赵一多：“？？？”
“…蛋…”
…炒饭？”
…。”
…那…”
…有什么…”
…问题？”
…。”
“你放调味料的顺序，”裴星若看着他，“和某个死人一模一样。”
赵一多：“……”
“…还…”
…有…”
…就是…”
…。”
裴星若补充道，“…你骂人时的语气…”
…和那个…”
…混蛋…”
…如出…”
…一辙。”
…。”
赵一多：“…” 行吧。
他看着裴星若眼中难得一见的笑意，突然觉得…
也不错？
了。
阳光正好。
新的开始。
赵一多觉得这辈子最可怕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幼儿园家长群的全体成员。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爸爸（银行高管）：我赞助二十箱矿泉水！
张妈妈（烘焙达人）：我负责所有小朋友的点心！
金大福：呵呵，我直接捐个新操场！
赵一多看着刷屏的土豪发言，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敢动。
“…这…”
…哪是…”
…家长群…”
…。”
…这分明…”
…是…”
…炫富…”
…大赛…”
…现场…”
…。”
他扭头看向旁边正在批阅文件的裴星若：
“…裴总…”
…咱们…”
…要不…”
…直接…”
…捐个…”
…幼儿园？”
…。”
…反正…”
…债多…”
…不愁…”
…。”
“以你现在的债务水平，捐个滑梯都够呛。”
“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