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多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逼格，在这一刻跌穿了地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还自带“欠债三万亿”滚动字幕的“身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如果意识体需要呼吸的话）。
“…裴扒皮…算你狠…”
“…让前冥王…”
“…来捡破烂…”
“…这操作…”
“…资本家看了…”
“…都得流泪…”
“…。”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第一条规则裂隙。
那裂隙就像一道悬浮在虚空中的丑陋伤疤，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里面隐约传来各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破碎的代码在吵架，又像是报废的硬盘在哭泣。
赵一多：“……”
“…老子…”
“…辛辛苦苦…”
“…打生打死…”
“…就为了…”
“…这点…”
“…连利息…”
“…零头…”
…都…”
…不够…”
…的…”
…破烂？”
…。”
他感觉自己（意识体形态）的血压在飙升。
但没办法，债主最大。
他操控着脆弱的意识体，伸出手（一团模糊的能量触须），试图去捞那半截规则抑制器。
咻！
一道暗紫色的、如同毒蛇般的规则能量，突然从裂隙深处窜出，直扑他的意识体！
“…卧槽！”
“…这鬼地方…”
…还有…”
…保安？”
…。”
赵一多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凝聚冥王之力一巴掌拍过去——然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就是个战五渣的意识体，别说冥王之力，连实体都没有！
眼看那道“债虱”能量就要咬上他的“手”，赵一多急中生智（也可能是被裴星若逼出来的条件反射），猛地将自己意识体表面那滚动的“欠债三万亿”字幕调到了最大亮度！还附带上了裴星若冷冰冰的虚拟头像！
“…看…”
…清楚！”
…老子…”
…是…”
…有主…”
…的！”
…债…”
…没还清…”
…之前！”
…谁都…”
…别想…”
…动！”
…要动…”
…也得…”
…先…”
…问过…”
…我的…”
…债主！”
…。”
那“债虱”能量在接触到这浓郁到化不开的“债务规则”气息和裴星若那堪比规则杀器的冰冷眼神（虚拟）时，竟然真的顿住了！它绕着赵一多的意识体转了两圈，似乎在“读取”债务信息，然后…像是闻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扭头就钻回了裂隙深处，跑得比来时还快！
赵一多：“？？？”
“…这…”
…也行？”
…。”
…裴…”
…扒皮…”
…的…”
…名头…”
…在…”
…这儿…”
…都…”
…这么好使？”
…。”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滚动的债务字幕，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能当驱虫剂？
赵一多：“…还有稽查员？！你们这催债业务是不是开展得太广泛了点？！”
吐槽归吐槽，活还得干。
他顺利捞起了那半截抑制器和几张破单页。
看着那明晃晃的负号，赵一多感觉心在滴血（意识体形态）。
“…赔钱货…”
…。”
他骂了一句，继续朝着下一个裂隙飘去。
这个裂隙看起来平静很多，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总算…”
…有点…”
…像样的…”
…东西…”
…了…”
…。”
赵一多精神（意识）一振，伸手先去触碰那团温暖的“摇篮”能量残渣。
嗡！
他整个意识体猛地一震！一段破碎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画面，强行涌入！
…那是…裴星若的视角？
画面里，是星海集团顶楼，落地窗前。
裴星若背对着画面，肩膀微微颤抖。
她的面前，虚拟屏幕上显示着幼儿园的实时监控——画面里，小满正抱着那个报废的充电宝，小声啜泣，嘴里喊着“爸比…”
裴星若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低声地、用一种赵一多从未听过的，带着哽咽和无比坚定的语气自语：
“…我一定会…”
…把他…”
…弄回来…”
…。”
…哪怕…”
…与世界…”
…为敌…”
…。”
…哪怕…”
…代价…”
…是我…”
…所有…”
…。”
画面戛然而止。
赵一多的意识体僵在了原地。
那团“摇篮”能量已经被他吸收，温暖的感觉流淌在意识里，却让他感觉…有点烫。
那个永远冷静、永远算计、永远把“债务”
“…傻…”
…女人…”
…。”
他低声骂了一句，但意识体的波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怨念。
他沉默地收起了那团未知的规则聚合物和加密数据流。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朝着下一个裂隙飘去。
只是这次，他的“身体”上，那滚动的“欠债三万亿”字幕旁边，似乎…多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看不见的…由摇篮纹路构成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