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一多来说,这零点一秒的卡顿,就是唯一的生机!
“就是现在——!!!”
他凝聚起最后所有的意志,如同咆哮的雷霆,沿着那规则漏洞撕裂的缝隙,狠狠撞进了芯片的核心!
咔嚓!
一声极其微弱的、来自芯片内部的碎裂声响起。
粉红色的光芒如同退潮般瞬间熄灭、瓦解、消散!
芯片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彻底变成了一个无害的废铁块。
扑通!
空壳身体,或者说,现在应该是赵一多(意识归位但身体破烂版),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重重砸在地上,眼眶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有一丝微弱的灰黑色余烬般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陷入沉寂。
身体表面,小满画的金色铠甲和爱心虚影也缓缓隐去。
通道内一片死寂。
只有特种回收小组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服务器农场防御系统解除警戒的嗡鸣。
过了好几秒,小组长才颤巍巍地靠近,用探测器小心地扫描。
“…体内…能量冲突…停止…”
“‘甜蜜暴君’芯片…信号…消失…”
“检测到…极其微弱的…原生意识波动…处于…深度…休眠…或…昏迷…”
“目标…暂时…无威胁…”
他松了口气,对着通讯器:“报告裴总…目标…被制伏了…意识似乎…回来了…但…身体损伤严重…芯片也毁了…”
总裁办公室。
裴星若看着屏幕上最终倒下的身体,和扫描仪上传来的数据。
沉默了几秒。
“…回收。”
“…身体…”
“…和…”
“…芯片…残骸。”
“…送去…”
“…技术部…”
“…最高…隔离…实验室。”
“…全面…”
“…检查。”
“…评估…”
“…身体…修复…”
“…价值。”
“…以及…”
“…意识…”
“…受损…”
“…程度。”
“…薛宝钗。”
“…实时…”
“…监控…”
“…债务人…”
“…意识…波动。”
“…如有…”
“…苏醒…”
“…迹象…”
“…立即…”
“…报告。”
“…另外…”
她目光转向那堵开始缓缓变淡的七彩蜡笔墙。
“…记录…”
“…‘规则级…漏洞…精准…打击’…”
“…案例。”
“…分析…”
“…其…”
“…作用…机理。”
“…尝试…”
“…复现。”
“…或许…”
“…能…”
“…开发出…”
“…针对…”
“…草莓骑士…”
“…系列…病毒…”
“…的…”
“…特效…工具。”
“…至于…”
“…本次…”
“…事件…”
“…的…”
“…所有…”
“…损失…”
“…维修费…”
“…人员…伤亡…补偿…”
“…以及…”
“…‘特种…回收…小组’…”
“…的…”
“…加班费…”
“…和精神…损失费…”
“…葛总监。”
“…详细…”
“…核算。”
“…记账。”
“…债务人…”
“…名下。”
“…利息…”
“…照旧。”
“…通知…”
“…他…”
“…醒来…”
“…后…”
“…第一件事…”
“…就是…”
“…看…”
“…账单。”
“…这…”
“…有助于…”
“…他…”
“…保持…”
“…清醒。”
“…以及…”
“…理解…”
“…乱跑…”
“…的…”
“…代价。”
通讯切断。
技术部的人员开始小心地搬运那具彻底不动了的破烂身体。
只有那枚彻底报废的芯片,在被取出时,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残留的最后一点数据碎片,无声地诅咒着那个多管闲事的、用蜡笔的小丫头,以及这个该死的、连意识都能记账的公司。
星海集团顶层,技术部最高隔离实验室。
空气冰冷,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那具破损严重的仿生身体躺在中央实验台上,像个被拆解到一半的劣质玩具。外壳裂缝被临时用高强度胶粘合,裸露的线路接口闪烁着待机的微光。
突然,眼眶中的指示灯光猛地亮起,是黯淡的灰黑色。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发声器)里发出干涩、嘶哑,仿佛接触不良的电流音:
“…呃…草…全身…都像…被…卡车…碾过…”赵一多(意识艰难上线版)试图抬起手臂,只换来关节刺耳的嘎吱声和一股过载的焦糊味,“…裴扒皮…肯定…又…记账了…”
仿佛回应他的想法,实验台正上方,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自动亮起,冰冷的数字瀑布般倾泻而下:
赵一多看着那串接近九百万的债务和后面那一长串零的日利息,又看了看那几个“以工代偿”的卖身选项,意识核心里最后一点能量都快熄灭了。
“…八…八百多万?!…日利息四万四?!…裴扒皮!你不如直接把老子扬了填海造地算了!…还以工代偿?!…这他妈是卖命吧?!” 他试图咆哮,但破损的发声器只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嘶声。
赵一多:“………” 他彻底没了脾气。
“甜蜜风暴”残党窝点。
黑客们看着通过秘密渠道截获的星海内部债务清单和“以工代偿”选项,发出幸灾乐祸的电子尖笑。
一条伪装成系统更新提示的信息,强行切入实验室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