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白莲圣洁无瑕,业火红莲赤焰熊熊,灭世黑莲幽暗深邃,功德金莲莲子金光璀璨。
此刻,它们被混沌珠垂落的亿万道混沌之气,与酆都大帝引动的磅礴幽冥本源之力共同包裹。
两种至强力量在祭坛核心交汇、碰撞、融合,化作一种混沌色的奇异神火,熊熊燃烧,煅烧着四颗莲子!
神火煅烧之下,四颗莲子剧烈震颤!
各自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华,本能地抗拒着融合。
净世白光欲净化混沌,业火赤芒要焚尽幽冥,灭世黑光妄图吞噬一切,功德金光则竭力维持自身不灭。
四股力量相互排斥、撕扯、碰撞,如同四头桀骜不驯的太古凶兽,在神火中咆哮挣扎!
每一次碰撞,都引得整个归墟之眼空间震荡,混沌气流翻腾如沸!
道玄与酆都大帝盘坐祭坛两侧,面色凝重。
两人皆是半圣修为,法力浩瀚如海,此刻却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道玄头顶混沌珠旋转不休,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精纯的混沌本源。
酆都大帝周身幽冥法则符文闪烁,引动九幽之力,调和着狂暴的能量。
“稳住!以混沌为炉,幽冥为引,四象归元,返本溯源!”
道玄口中念诵古老道音,双手掐诀如幻影,一道道蕴含造化之力的符文打入神火之中。
酆都大帝亦配合无间,幽冥之力化作无数玄奥的锁链,缠绕向四颗莲子,强行压制其反抗意志。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
需要无上的耐心与精微的控制。
稍有不慎,便是莲子尽毁,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引发恐怖的能量反噬,伤及自身。
亏得二人皆是半圣,法力通玄,更有混沌至宝混沌珠镇压调和,方能在这狂暴的能量漩涡中稳住阵脚。
饶是如此,祭炼过程也缓慢得令人心焦。
神火煅烧下,四颗莲子的排斥之力虽被强行压制,但彼此间的本源壁垒依旧坚固。
只能看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混沌色气流,在莲子接触的边缘艰难地滋生、交融。
如同在坚冰上凿孔,进展缓慢。
道玄与酆都大帝心无旁骛,心神完全沉浸在祭炼之中。
外界时光,在幽冥深处仿佛失去了意义。
唯有那祭坛上的神火永恒燃烧,莲子上的混沌色微光,在以肉眼几乎不可察的速度,缓慢地蔓延、加深。
如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幽冥无岁月,混沌不计年。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百年,或许是三百年。
祭坛之上,四颗莲子散发出的光芒,终于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四色。
在它们相互接触的核心区域,一团约莫拳头大小、混沌色的光团已然稳固成型!
这光团虽小,却散发出一种包容万象、孕育一切的古老气息!
仿佛开天辟地之初,那一点最原始的混沌之精!
净世、业火、灭世、功德四种截然不同的本源之力,在这混沌光团的调和下,不再剧烈冲突,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缓慢而有序地融入其中,成为其养分。
融合,终于迈过了最艰难的第一步,完成了近半!
虽然距离完全融合、重现混沌青莲一丝威能还差得远,但根基已固,后续只需水磨工夫,持续温养壮大这混沌核心即可。
道玄与酆都大帝同时长舒一口气,缓缓收功。
饶是半圣之躯,持续数百年的高强度祭炼,也让他们心神俱疲。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
“总算……成了!”酆都大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是啊,根基已成,后续便轻松许多了。”道玄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他正欲调息恢复。
突然!
元神深处,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幽暗印记,猛地跳动了一下!
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这印记,正是五百年前,由酆都大帝亲手打入申公豹前世妖魂真灵深处的“幽冥引”!
申公豹的转世之身,已然降生!并且就在洪荒大地之上!
道玄眼中精光爆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喜与期待!
“酆都道友!感应到了!那申公豹,已然降世!”
酆都大帝闻言,亦是精神一振,掐指一算,幽冥权柄运转,瞬间锁定了印记方位。
“不错!在洪荒南赡部洲,西南方向,一处名为‘黑风岭’的山脉之中!气息微弱,似为初生之兽!”
“好!贫道即刻前往!”道玄霍然起身,归心似箭。
“道友自去,此地有我照看,莲台温养不会耽搁。”酆都大帝郑重道。
“有劳道友!”道玄拱手一礼,不再耽搁。
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混沌色流光,瞬间冲出归墟之眼,穿透幽冥屏障,直往洪荒大地南赡部洲而去!
洪荒大地,南赡部洲,西南边陲。
此地山岭连绵,瘴气弥漫,古木参天,多生精怪。
一处名为黑风岭的险恶山脉深处。
怪石嶙峋,藤蔓纠缠。
一处隐蔽潮湿的山洞角落里。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兽,正蜷缩在枯草堆中,瑟瑟发抖。
这小兽形似豹子,却比寻常豹崽小了许多,通体覆盖着一层稀疏的、灰扑扑的绒毛,夹杂着一些不规则的黑色斑点。
它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四肢纤细无力,气息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正是申公豹的转世之身——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刚出生几天的山豹幼崽!
此刻,这小豹子似乎感受到了饥饿,发出微弱的“嗷呜”声,在枯草堆里笨拙地拱来拱去,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奶水。
洞外,隐约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和飞鸟的惊鸣,吓得它缩成一团,抖得更厉害了。
命运似乎跟它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前世因果滔天,搅动风云的“灾星”,今生竟落得如此孱弱卑微的开局。
道玄循着“幽冥引”的感应,瞬息万里,很快便抵达了黑风岭上空。
神念如潮水般铺开,瞬间笼罩整片山脉。
那微弱的印记感应,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清晰地指向山脉深处某个不起眼的山洞。
道玄按下云头,落在山洞之外。
洞内景象,在他神念中一览无余。
看到那只灰扑扑、瘦骨嶙峋、饿得直哼哼的小豹子时,饶是道玄早有心理准备,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这便是那未来一句‘道友请留步’,坑遍洪荒仙神的申公豹?”
“这开局……未免也太‘接地气’了点吧?”
道玄哭笑不得。
他收敛气息,缓步走入山洞。
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野兽巢穴特有的腥臊气。
那小豹子似乎感应到有“庞然大物”靠近,吓得浑身绒毛炸起,闭着眼睛,四肢乱蹬,发出更加惊恐的“嗷嗷”声,拼命往枯草堆深处钻。
可惜,它那小身板,再怎么钻也藏不住。
道玄走到枯草堆前,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未来的“因果律大杀器”。
“小家伙,别怕。”
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出一滴散发着浓郁生命精气的灵液——乃是取自方丈岛上的先天灵泉。
那灵液的气息,对任何生灵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原本惊恐万分的小豹子,鼻翼猛地翕动了几下,似乎闻到了什么难以抗拒的诱惑。
它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紧闭的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隙。
那是一双……极其特别的眼睛!
瞳孔并非寻常野兽的竖瞳,而是如同最深邃的漩涡。
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黑色,仿佛能吞噬光线,倒映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因果纠缠的幻影!
虽然还很微弱,但那股独特的、仿佛天生就能牵引因果线的气息,已然初露端倪!
“嗷…嗷呜?”
小豹子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诱人香气(生命精气)的手指,本能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轰!
一股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瞬间涌入它干涸弱小的身体!
如同久旱逢甘霖!
小豹子浑身一颤,舒服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呜咽,也顾不上害怕了,两只小爪子抱住道玄的手指,贪婪地吮吸起来。
那模样,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道玄看着它这贪吃样,又想起它未来那“坑天坑地坑空气”的威名,忍不住笑出声。
“啧啧,看来这‘道友请留步’的本事还没觉醒,吃货属性倒是先点满了。”
他任由小豹子抱着手指吮吸,另一只手则凌空画符。
一道玄奥的符文悄然没入小豹子眉心。
这是最基础的启灵开智符,能加速其灵智开启。
同时,道玄也仔细探查着它体内的情况。
果然!
那前世带来的、庞大驳杂到恐怖的因果业力,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它的真灵本源深处!
虽然被轮回之力洗去了大部分表层,但其核心的“因果律”特质,却如同基因密码般保留了下来,并且随着它的成长,会逐渐复苏、壮大!
“好家伙,这‘因果律武器’是绑定了灵魂的被动技能啊!”道玄啧啧称奇。
小豹子吸饱了灵液,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松开道玄的手指,瘫在枯草堆上,小肚子圆滚滚的。
它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大家伙”是长期饭票,胆子也大了些,睁着那双奇异的灰黑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道玄。
道玄伸出手,轻轻将它托在掌心。
小豹子也不挣扎,反而用小脑袋蹭了蹭道玄的手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小家伙,你与贫道有缘。”
道玄看着掌心这只灰扑扑、其貌不扬的小豹子,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道玄座下,第七位亲传弟子!”
“赐你道号——申公豹!”
“望你日后,好生修行,莫要辜负了你这身……嗯,‘天赋异禀’!”
申公豹?
小豹子歪了歪脑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懵懂,但听到“弟子”二字。
又感受到道玄掌心的温暖和之前那美味的灵液,它本能地觉得跟着这个“大家伙”有肉吃!
“嗷呜!”它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道玄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现在还是个只会“嗷呜”的吃货幼崽,但未来的“封神第一搅屎棍”,总算是收入囊中了!
他袍袖一卷,将小豹子申公豹护在袖中乾坤。
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黑风岭。
驾起祥云,直往东海方丈仙岛而去。
方丈仙岛,混沌灵气氤氲。
道玄带着新收的小徒弟申公豹,落在岛中央的悟道崖上。
他心念微动。
四道流光便从岛内各处洞府飞射而至,落在崖前,正是混世四猴!
六耳猕猴、赤尻马猴袁赤、通臂猿猴袁洪、灵明石猴孙悟空。
“弟子拜见老师!”四猴齐声行礼。
“免礼。”道玄颔首。
四猴起身,目光瞬间就被道玄袖中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张望的灰扑扑小豹子吸引。
“咦?老师,这是?”孙悟空最是跳脱,抓耳挠腮,第一个忍不住问道。
“此乃为师新收的弟子,尔等的小师弟,申公豹。”道玄将小豹子从袖中托出。
申公豹骤然见到四个气息强大、形态各异的“师兄”,吓得一哆嗦,又往道玄掌心缩了缩,只露出两只灰黑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
“嗷呜?”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噗!”袁洪看着这小不点,忍不住笑出声,“老师,这小师弟……看着挺别致啊?黑风岭捡的?”
六耳猕猴六只耳朵微微一动,眼中金光一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老师,小师弟身上……因果线好生驳杂纠缠!仿佛天生就是个麻烦漩涡!”
赤尻马猴袁赤掐指推算,眉头微皱:“确实古怪,命格奇特,似与未来大劫有莫大牵连。”
孙悟空则凑近了看,鼻子嗅了嗅,咧嘴笑道:
“嘿嘿,管他什么因果麻烦,既然是老师收的,那就是俺老孙的小师弟了!小豹子,叫声师兄听听?”
申公豹被孙悟空凑近的大脸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结果用力过猛,直接从道玄掌心滚落下来!
“嗷——!”
眼看就要摔个豹啃泥!
道玄眼疾手快,一道柔和的法力托住它。
申公豹惊魂未定,四爪乱刨,结果爪子勾住了道玄的袍袖,“刺啦”一声,竟将道玄那水火不侵、刀枪难入的玄元始炁袍,勾破了一道小口子!
道玄:“……”
四猴:“……”
申公豹自己也懵了,看着那破口,又看看自己的爪子,灰黑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无辜。
“嗷呜?”(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孙悟空第一个爆笑出声,捶胸顿足,“小师弟!好本事!刚入门就敢撕老师的袍子!有前途!有前途啊!”
袁洪也忍俊不禁。
六耳和袁赤则是嘴角抽搐,看着申公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这小家伙……果然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人还没桌子高,闯祸的本事已经初露峥嵘了!
道玄看着自己袍袖上的破口,再看看掌心那只一脸无辜、仿佛在说“是袍子先动手”的小豹子,也是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摇摇头,指尖一点灵光没入申公豹体内,助它炼化横骨,开启喉窍。
“好了,莫要顽皮。”
道玄将申公豹放在地上。
“申公豹,见过你几位师兄。”
申公豹得了道玄法力相助,灵智瞬间开启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也明白了眼前几位是“自己人”。
它努力站稳四条小细腿,学着之前四猴的样子,对着六耳、袁赤、袁洪、孙悟空,奶声奶气、口齿不清地叫道:
“嗷…嗷呜…师…师兄好!”
那模样,憨态可掬,又带着点笨拙的认真。
“哈哈哈!小师弟好!”孙悟空乐得直蹦。
“小师弟。”六耳、袁赤、袁洪也笑着回应。
道玄看着这新收的“因果律”弟子,又看了看那四个正在努力“内卷”的混世魔猿弟子,心中豪气顿生。
封神大劫的棋盘之上,他手中的棋子,已然悄然布下!
“尔等好生相处,莫要欺负小师弟。”道玄吩咐道,“申公豹根基尚浅,悟空,你负责先教他引气入体,打熬筋骨。”
“好嘞!老师放心!包在俺老孙身上!”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一把捞起还在懵懂状态的申公豹。
“走!小师弟!师兄带你去吃桃子!顺便教你点‘保命’的本事!”
申公豹被孙悟空夹在腋下,四爪悬空,一脸茫然地被带走了。
“嗷呜?”(桃子?保命?
道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哑然失笑。
他目光投向洪荒大陆,人族气运长河在他元神中奔腾显现。
此刻的人族王朝,已然更迭。
夏禹之后,启承王位,建立夏朝。
然如今五百年过去,夏王朝已步入中晚期。
君王昏聩,骄奢淫逸。
诸侯离心,民怨渐起。
那九鼎虽镇九州气运,却难阻人心腐朽。
道玄掐指推算。
“夏桀……酒池肉林……炮烙之刑……”
“成汤……已在积蓄力量……”
“封神大劫的序幕……已然拉开!”
“快了!就快了!”
道玄眼中神光湛然,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静室。
莲台还需温养,修为还需精进。
封神大幕将启,他道玄,已然做好了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