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身上火光的金色完全消退,化作几近透明的火焰。
而后,那透明火焰,也尽数没入陆扬体內。
轰——
陆扬的心神之中,一簇火光亮起。
火光映照四方,惚恍之间,陆扬看到远处的黑暗,有一件和自个儿息息相关的事物,被一股阴冷的气息缠绕。
那阴冷的气息,顺著那件事物,影响著自己的身心。
“血!”
“是我以前战斗时掉落的血液。”
“这血液,是全性收集的,还是外寇收集的?”
陆扬心中一动。
他未出道时揍同门,出道之后揍江湖同道,杀全性,杀外寇。
揍同门和江湖同道时,都是点到为止,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流过血。
但杀全性和外寇时就不一样了。
重伤都有过好几次。
鲜血被有心人收集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轰——
隨著陆扬的感应,数十里外的那处山洞中的死人烛上的烛火猛然大盛,幽绿的烛火在剎那间转变为金色,而后將下方的尸体引燃。
噼里啪啦——
转瞬间,原本运作得好好的死人烛化作一根火炬,熊熊燃烧。
“好!好!好!”
“竟能破我的咒术”
“火魔,我对你是越来越期待了。
赶尸匠被死人烛的异变惊动,惊愕之后,心中的渴望更甚。
殭尸的质量,虽然和炼尸者的手艺有关,但尸体的质量,才是真正的关键。
在赶尸匠心中,陆扬已经是一个死人。
死人,自然是越强越好。
越强,炼成殭尸也就越凶。
至於他这边的诅咒,会不会被陆扬察觉,以至於提前有了警惕,影响到后面的行动,这一点,赶尸匠一点也不担心。
却是对自家的“死人烛”这门咒杀之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它足够隱秘。
陆扬能破此术,定是因为他实力大涨。
而就算他实力大涨,已是大宗师,但其擅长的是火道,而不是咒杀厌胜之道,所以肯定是发现不了他的手脚的。
火德宗。
火德宗內,有一个尚未建宗时便存在的火坛。
坛之中火,无根无源,却千年不熄,被火德宗弟子尊为圣火。
火德宗最为神秘的火遁之术,需得修出金火的弟子將“皈命符”投入其中,方能承袭。
金火难修,但火德宗却不缺修出金火的弟子。
决定了火德宗每代弟子中能够承袭火遁者数量,是圣火的强弱。
“轰——”
陆扬点燃心火的剎那,火德宗內的圣火猛然一盛。
“嗯?”
不远处的大殿中,火德宗当代宗主储大师心中一动,身形化作一团火焰炸开,再次出现时,已在圣火边上。
“这是哪位师叔、师兄弟踏足大宗师层次了?”
宗內七位宗师的身影在储大师的脑海里一一闪现。
“嘿,管他是谁,都是好事,等下一一去问就知道了。”
“圣火强了些,又能让一人承袭火遁了。”
“年轻一代已经有人开始冒头了,也是时候让他们中的优秀者接触圣火了。”
储大师又想到门中有潜力,拿得出手的年轻人。
“心灯,为神之火。”
“之前我修习之火,为精、气之火。”
“精气神三昧,我已全得。”
“我的大宗师之路依旧没变,是由武转文,將火练得刚柔並济就行了。”
“不过,今日之前,我只有“精”“气”两种火可练,现在,我可练之火又多了一种。”
“將三火中任意一种练至刚柔並济,便可成大宗师。”
“而大宗师之路,便是將三火尽数练得刚柔並济,而后再將三火合一,化作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看来我还得往武侯派走上一遭。”
点一盏心灯,照亮前路。
刚刚的感悟,虽没能让陆扬更上一层楼,但也打开了他的眼界。
普通大宗师,当不起“绝顶”二字。
但炼出三昧真火的火道大宗师,却绝对有资格被人尊为“绝顶”。
当世绝顶不多,且皆为玄门之长。
陆扬想到了左若童、老天师等人。
和他们比肩,方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七叔,你成了?”
陆扬睁眼,见陆瑾正激动地看著自己。
“没成,但也快了。”
陆扬摇头。
他当然能够理解陆瑾嘴里的“成了”是什么意思。
“没成,那你刚刚”
陆瑾眼睛一瞪,反应过来,“好!好!好!未来当世绝顶之中,必有七叔您的一席之地。”
“话不能说得太满,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而且,绝顶又怎样?”
“人力终有尽时!”
“就算是绝顶,在大势面前,也只能顺,不能逆。”
陆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淑芬姐,那陆拦腰和老三同年的,才十三岁,就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你说我们要是出苗疆去闯荡,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闯出名头来?”
旭日东升,从巴蜀这边进苗疆,走大路前往清河村的必经之路上,三个年纪不大的苗族姑娘正在赶路。
她们三个,正是清河村当代大蛊师的三徒弟,魏淑芬、张淑英、罗淑寧。
“那你得说服师父,让她放你走才行。”
魏淑芬脚步轻快,一边赶路,一边观察著周围的情况。
这边,虽然还是苗疆地域,但却已经出了清河村统治力最强的核心地域,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唉,你还差不多,我”
张淑英嘆气道,“我还得再练几年,才有希望通过师父的考验。”
“那你就把心思多放点在修行上,这样就能早点出师了。”
魏淑芬没有说话,老三罗淑寧学著大蛊师的语气开口道。
“好你个老三,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快点儿,先赶到老熊岭再说,约好在那儿见面,我们作为主人家,可不能让客人等我们。”
两个小点的打闹著赶路,魏淑芬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眼中满是宠溺,虽然,她比她俩中最小的老三,也不过大一岁。
“七叔,如果我们没有走错,那座山头就是老熊岭了。”
夕阳西下,陆瑾翻看著手上的地图,指著远处一座看起来很是雄伟,比周围的山头高了一大截,粗了一大圈的山峰道。
望山跑死马,对修行者来说,这句话同样適用。
半个时辰后,陆瑾二人赶到老熊岭,看到了疑似约定地点的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