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向天没有发现这小子正在诽谤自己,依旧沉浸在几分沉重的气氛中。
“每一次大劫的到来,都会有无数的修士葬身在那座无名小岛上,可他们却未曾退缩半步,
只因那些恶兽,不仅仅嗜血成性,还会侵蚀人心,是真正的至恶之物,为天地所不容的存在。”
洛千尘默然,光凭这几句,他就可以想象这些‘恶兽’会是多么难对付。
而这样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那些修士明知是死局,却仍旧前赴后继,不是因为他们无所畏惧,而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更深远的坚守。
他们以血肉之躯阻挡恶兽,用性命换取一方安宁,明知结局可能是湮灭,也未曾有人退缩半步。
洛千尘吐出一口浊气,哪怕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曾为祸过一方,但至少他们的心中,还是存有大义。
想到这里,他望着那朝着自己递来的玉牌,并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了,只是
洛千尘目光落在了一旁,那一直在默默为自己温养身躯的女子,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在与对方目光相接的瞬间,化作了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便接下吧。”
与此同时,世间各个势力,也都从不同的强者手中收到了除魔令。
这不仅仅是预示着大劫将起的兆头,还是对所有势力的警告,在此期间,不可生起祸端。
有新起势力对此不屑一顾,却是一宗一派全数被当场镇压。
而有的势力双方正战得如火如荼,却在同一时间收拢兵刃,各自散去。
整个世界,因为这一块小小的玉牌,发生了剧变。
这时候,不少年轻修士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周围,还潜藏着如此可怕的东西。
大离皇宫,御书房内。
明德帝奉清绝端坐在黄金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玉牌,眼眸中闪过惊讶之色。
“刚才那人说得可是真的?”
他没有抬头,却是在问那位坐在下方的老者。
老国师淡淡地点了点头。
“根据皇家的典籍,千真万确,不过距离这玉牌上一次现世,已经好几百年了。”
“恶兽?无名岛?呵呵。”
明德帝满脸笑容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来到了桌案前。
“朕可真是幸运,才登基没多久就能遇到如此大劫,也不知是福是祸。”
“国师,此次前去的强者都交于你了,希望你们能借此机会,扬我大离国威。”
老国师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身形消失在这华丽的房间内。
而当他离开后,明德帝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借这个机会,少去一些修士数量,也不无不可。”
下一刻,晴朗的天空忽然被黑云笼罩,窗外雷声滚滚,风雨欲来。
大离境内,各家势力的修士开始汇聚,准备启程前往无名岛。
与此同时,隔着几千里的大燕皇宫。
金碧辉煌的殿内,贞玄帝闭目端坐在上方,手中轻轻叩击着扶手,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轻松。
下方站着大燕十二人众,皆是一脸正色。
片刻后,贞玄帝睁眼看向自己的小女儿。
“瑶儿,你有什么看法?”
随着话落,殿内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皇帝身侧,那里有一位如精灵般的女子,眉眼如画。
她轻轻一笑,似春风拂面,却让人看不透其心思。
“玉牌出世,大劫将至,我们大燕自然也要出一份力的,不然会被天下人共弃,只不过”
女子轻柔的声音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父皇,这劫数背后,或许还藏我们所不知道的设计,以皇家古籍记载,每一次的大劫,死伤无数。
而这也恰好是世间势力重新洗牌的机会,有势力,借此机会,一跃而上也不是没有。”
贞玄帝神色微沉,轻叹一声。
“你一向聪慧,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必然是有所察觉。”
颜梦瑶微微一笑,指尖轻轻地点在唇边。
“都是一些猜测,女儿也不敢妄言,只是女儿很好奇,
作为世间最强者,他们所谓的封印,当真就这么不堪,只能坚持几百年?”
在场的人,都是人间巅峰的强者,听得这话,都不禁露出思索之色。
殿内一时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片刻。
贞玄帝缓缓起身,目光深远地望向殿外苍穹,语气低沉。
“世间万物皆有其限,封印亦然,只可惜,真相离我们太远了。”
“所以女儿这一次,想与诸位一同前往。”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十二人众中立刻就有人出言反对。
“公主身份尊贵,岂能以身犯险?”
“况且,按公主所言,那我们更应该以保存实力为上。”
颜梦瑶轻轻一笑,却将讨论声压了下来。
她神色如常,踱步来到了殿前玉阶之上,忽然回眸一笑。
“各位前辈可是忘了,这不仅仅是机会,更是一场万人瞩目的救世之举,若是不尽心尽力,如何彰显我大燕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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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公主的意思老夫明了,只不过这样会很危险。”
一位老者忽然站了出来,此人便是十二人众的景阁老。
虽然他的实力,在十二人众中算不得太强,但在朝堂之上,地位极高,素有“智囊”之称。
在这番交谈中,最先知晓颜梦瑶真意的也是他。
而其他人,只能望着这一老一小笑脸相对,自己却摸不着头脑。
尘府,司徒南望着手里的玉牌,心中震惊无比。
自诩千百年来,无人知晓星城的存在,不曾想,来人居然开口就能道出老祖的名讳,这让他如何平静得下来。
“难不成这些人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
司徒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握着玉牌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发白。
“老祖的陨落,是不是还有隐情在其中?”
思绪翻涌间,他猛地抬头,望向远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片刻后,司徒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然而,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如果对方早已知晓星城的存在
“看来,这一切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他低声道,目光闪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与这些因为玉牌而震动的势力不同,睢阳书院,依旧是那般祥和。
琅琅的读书声不绝于耳,赵千秋三人,坐在老位置上对弈。
随着黑子落下,李守怒而起身。
“老夫真是失心疯了,居然还与你下棋,真是晦气。”
“输赢本无定,你太过在意了。”
赵千秋缓缓拿起白子落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却不曾想彻底点燃了老友的怒火。
李守停下,一个箭步来到棋牌旁,指着棋牌上空缺的一处,眼眸里满是鄙夷。
“你告诉老夫,我这颗子去了哪里?”
“去了该去的地方。”
赵千秋面对李守的质问,一副高人的口吻。
李守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赵千秋毫无办法。
他侧头,在张值眼里瞧出了一抹异色,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啊,你个老小子,居然和他勾结在一起耍老夫!”
说罢,李守便撸起袖子便要动手。
张值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火气会撒到了自己这里,望着那张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慌了神。
“在那家伙的茶杯下!”
“叛徒!”
赵千秋一声呵斥,却阻止不了李守的动作。
面前的空茶杯被拿开,下面静静躺着一颗黑色棋子。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李守死死地瞪着他,几欲吐血。
而赵千秋脸皮厚,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兵者,诡道也。”
良久的沉默过后,李守被他那副无赖的模样给气笑了,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
“老夫这手怎么就忍不住呢,非得找你下棋呢?”
“那你还能找谁?”
赵千秋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局棋虽已乱了章法,却比那些一板一眼的对弈有趣得多。”
张值在一旁苦笑着摇头,心中却也生出几分轻松之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声,打断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三人同时抬头,望向窗外,脸色逐渐凝重。
“几位,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凌空而立,出现在他们面前。
“陈逸!”
只是一面,张值便拍案而起,指着他怒喝道。
“你居然还敢来此?”
“诸位的老师都还活着,我又怎么会甘心撒手呢?”
陈逸的话如一根针,刺得三人脸色骤变。
李守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棋盘上,模糊了黑白交错的格局。
张值更是怒目圆睁,手中已经凝聚起灵力。
就在这时,赵千秋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直射陈逸,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轻轻拂去棋盘上的水渍,声音平稳如常。
“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继续未完的棋局。”
话音未落,袖袍微动,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气劲将陈逸的气势压制几分。
陈逸眼神微变,却仍站定空中,似在衡量局势。
张值与李守互望一眼,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李守更是让出了位置。
片刻后,陈逸缓缓落地,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赵千秋身上,似笑非笑地拱了拱手。
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那未完的棋局上,神色微微一动。
棋盘上的走势,与他当年的选择何其相似。
只是没想到时光流转,世事变迁,今日又回到局中。
赵千秋不动声色地执起白子,轻声道。
“你今日来此,是为了耀武扬威,还是为了以绝后患。”
陈逸目光微沉,神秘一笑。
“若我真是这个目的,那么你们见到的就不是我了。”
两人四目相对,似有无形交锋,而李守与张值皆未言语,气氛再度凝重如初。
赵千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语气不急不缓。
“这么听起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陈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