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引月华:文波的广寒梦
桂影辞宫寒渐消,仙衣换罢着凡袍,街头烟火入眉梢。
稚子惊呼灯似火,佳人浅笑步轻摇,人间初遇意迢迢。
祥云在洛阳城外的上空缓缓沉降,文波指尖凝起一缕淡青色的仙力,在众人周身织就一层薄薄的屏障,将残留的月华仙气彻底隐匿。待云气散尽,一行人立在青石板铺就的官道旁,身上的衣物已换作凡间样式,倒像极了一户踏青归来的书香人家。
文波身着一袭藏青色的交领长衫,腰间束着深棕色的布带,布带上挂着一枚简单的玉佩,正是他当年在凡间求学时佩戴的旧物。长衫的料子是寻常的棉麻,却被嫦娥以月华之力浸润过,摸起来柔软顺滑,领口绣着一圈极淡的桂花暗纹,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他抬手理了理衣襟,目光扫过身旁的家人,眼中满是笑意:“此番扮作凡间居士,我名‘文先生’,你们便称我‘父亲’‘祖父’即可,切不可露了仙家身份。”
嫦娥站在他身侧,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淡青色的半臂,裙摆绣着几枝疏淡的梅花,腰间系着一条浅粉色的宫绦,末端坠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她将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支木质的梅花簪,正是方才在祥云上,文波用凡间的桃木随手刻成的。褪去了广寒宫的仙袂飘飘,换上凡间的衣裙,她更显温婉动人,眉眼间的清冷被烟火气晕染得柔和了许多。“夫君放心,我晓得的。”她轻声应道,指尖轻轻拂过裙摆的梅花纹样,眼中满是新奇。
星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直裾,腰间佩着一把普通的铁剑(实则是他将本命仙剑“星汉”幻化成的),剑鞘上没有繁复的纹饰,只简单地缠了几道麻绳。他身形挺拔,穿上凡间的服饰,倒像一位游历四方的侠客。七仙女则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头上插着一支银质的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挽着星辞的手臂,笑容温柔:“我们都记着了,定不惹麻烦。”
三个孩子的打扮更是俏皮可爱。星辉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短打,搭配一条深灰色的长裤,腰间系着一个小小的布囊,里面依旧鼓鼓囊囊地装着仙果。他的头发用一根蓝色的布条束起,额前留着几缕碎发,像个活泼的小少年。星昀穿着月白色的小长衫,领口绣着一圈小小的桂花,和文波的长衫遥相呼应,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纸扇,正学着文波的样子轻轻扇着,模样一本正经。星瑶则穿了一件粉色的小襦裙,裙摆绣着桃花,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每个辫子上都系着一个粉色的绒球,手里还抱着一个布做的小兔子玩偶,正是嫦娥特意为她缝制的。
“祖父,我们现在可以去逛市集了吗?”星辉踮着脚尖,望向不远处人声鼎沸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
文波点了点头:“走吧,我们慢慢逛。”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路向市集走去,刚走到街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见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卖蔬菜水果的,有卖糕点小吃的,还有卖笔墨纸砚、布匹首饰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小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
“哇!好多东西啊!”星辉兴奋地喊道,挣脱了星辞的手,就要往摊位上冲。
“慢点跑,别摔着!”七仙女连忙喊道,快步跟上。
星瑶拉着嫦娥的手,指着一个卖糖画的摊位,软软地说:“祖母,你看!那个老爷爷在画龙呢!”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正拿着一个小铜勺,舀起融化的糖浆,在一块光滑的石板上飞快地勾勒着。不一会儿,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就出现在石板上,金黄的糖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得周围的孩子们阵阵惊呼。
“真好看!”星昀也忍不住赞叹道,手里的纸扇扇得更起劲了。
文波笑着说:“这便是凡间的糖画,不仅好看,还很好吃。”
正说着,突然听到星辉大喊一声:“不好啦!有天火!”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星辉正指着街口的一个红色信号灯,脸上满是惊慌。那信号灯此刻正亮着红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原来,他从未见过凡间的信号灯,把红灯当成了“天火”。
周围的路人听到他的喊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位卖菜的大妈笑着说:“这孩子真有意思,那是红灯,不是天火。”
星辉愣了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红灯啊,我还以为是天火呢。”
文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解释道:“这是凡间的信号灯,红灯亮的时候,行人就不能过马路了,绿灯亮了才能走,是用来指挥大家通行的。”
“哦,原来是这样!”星辉恍然大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信号灯,“真神奇!凡间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星瑶捂着嘴笑了起来:“哥哥真笨,连红灯都不认识。”
星辉脸一红,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凡间嘛!等我逛完市集,肯定什么都认识了!”
嫦娥看着孩子们打闹的样子,眼中满是笑意。她走到一个卖油纸伞的摊位前,拿起一把绘着荷花的油纸伞,轻轻撑开。油纸伞的伞面是淡粉色的,上面绘着几朵盛开的荷花,荷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栩栩如生。“这伞真好看。”她轻声说道,指尖轻轻抚摸着伞面。
摊主是一位中年妇人,见她喜欢,连忙笑着说:“夫人真有眼光,这是我家相公亲手画的,做工精细得很。您要是喜欢,我给您算便宜点。”
文波走了过来,看着嫦娥手中的油纸伞,笑着说:“既然喜欢,那就买下来吧。”他从袖中取出几枚凡间的铜钱,递给摊主。这铜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是用仙力将仙玉幻化成的,和凡间的铜钱一模一样。
摊主接过铜钱,掂量了一下,满意地说:“多谢客官!您拿好伞。”
嫦娥收起油纸伞,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得了宝贝一样。
星辞和七仙女则走到一个卖笔墨纸砚的摊位前,星辞拿起一支毛笔,仔细地看了看,对七仙女说:“这毛笔的做工还不错,我们买几支回去,教孩子们写字吧。”
七仙女点了点头:“好啊,孩子们也该学学凡间的文字了。”
他们挑了几支毛笔、一叠宣纸和一盒墨锭,付了钱,将东西收好。
星昀则被一个说书人的摊位吸引住了。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三国演义》的故事,周围围了一圈听众,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星昀挤在人群中,听得津津有味,手里的纸扇都忘了扇。
文波看着孩子们各自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眼中满是欣慰。他走到嫦娥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喜欢凡间吗?”
嫦娥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喜欢,这里很热闹,很温暖。”
文波笑了笑,轻声说:“那我们以后常来。”
正说着,突然听到星瑶大喊一声:“祖母,你看!那里有卖桂花糕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摆放着一盘盘金黄的桂花糕,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气。
“我们去买桂花糕吃吧!”星辉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星昀和星瑶就往摊位跑去。
“慢点跑,别着急!”嫦娥笑着喊道,和文波、星辞、七仙女一起跟了上去。
摊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见他们走来,笑着说:“客官,买点桂花糕吧?我家的桂花糕是用新鲜的桂花做的,甜而不腻,可好吃了!”
“奶奶,给我们来几块!”星瑶仰着小脸,甜甜地说。
老奶奶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油纸袋,夹了几块桂花糕放进去,递给星瑶:“给,小姑娘,拿好。”
星瑶接过油纸袋,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块,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真好吃!比广寒宫的桂花糕还甜!”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嫦娥也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甜味,确实比广寒宫的桂花糕多了几分烟火气。“嗯,确实很好吃。”她笑着说。
文波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阳光正好,白云悠悠。他轻声吟道:
“凡尘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携手同游处,皆是好光阴。”
嫦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轻声附和:
“人间多胜景,何必恋广寒。
与君长相伴,岁岁皆平安。”
诗句落下,周围的桂花香气似乎更浓了。文波握住嫦娥的手,目光坚定:“走吧,我们继续逛,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着我们呢。”
一行人笑着向前走去,身影渐渐融入热闹的市集之中。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媚,仿佛为他们的凡间之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标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