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傲傲殿下亲自煮茶,打算效仿男子礼待贤士的做法。
陆清愁身为女子却能在国子监教书,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哪怕抛开她才女的名号,还有儒家弟子的身份,她能站在王府这边,自然对傲傲殿下有利。
然而还不等傲傲殿下以礼相待,书房外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蹙起柳眉,正想着是哪个丫鬟如此没规矩,岂料书房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娇娇殿下眼尖,顿时认出回来的是自己想了一整天的好哥哥,当即美眸微微亮起。
陆清愁则是有些好奇地盯着江知闲,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人,但王府内的男丁本就不多,大多数还是下人,能自由进出书房的男人,恐怕只有从小看着两位郡主长大的魏闻钟,以及那位素未谋面的江知闲。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陆清愁还是一眼认出对方是后者,不免心中有些惊讶。
武夫不同于儒家弟子,主修外力。
大多数武夫长得都是五大三粗,而儒家弟子则是瘦巴巴的看着弱不禁风,道门弟子是公认的卖相好,长得仙风道骨,修为高的看起来就象是谪仙人转世似的。
但俗话说得好,货比货那都得扔,人比人更容易凸显气质的不同。
江知闲虽然是武夫,但他却并没有练成大肌霸的模样,也不象儒家弟子那般干瘦,反而长得很匀称,身材挺拔颇为俊气。
他与道门也不同,没有那种疏远于世的出尘感,反而多了几分独属武夫的那种不羁豪气。
干阳立朝几百年,无论是男女的爱美追求都在一变再变。
但像江知闲这种类型的,倒还是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心生好感,更别说那种“山巅绝云”的独特气质,更容易吸引天性便慕强的女子。
陆清愁的定力不至于弱到哪里去,但她对江知闲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
见对方进门后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她便微微颔首,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江知闲,你怎么这般匆忙,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傲傲殿下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听到对方的话,江知闲这才回过神来,强压内心的惊诧,微微拱手说道:“殿下,我有大事禀告”
“直说无妨,这位是陆清愁,国子监的女夫子,也是自家人。”
“是”
见傲傲殿下都这样说了,江知闲虽然有些迟疑,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叫北邻的事全盘托出。
不过言语间,他还是没忍住多瞥了陆清愁几眼,内心惊讶恐怕只有他一人知晓。
陆清愁的名字,江知闲当然清楚
儒家半圣的小弟子,当朝国师的小师妹,国子监唯一的女夫子,干阳天下第一才女,也是京城除了太后外,最能打的女人不好意思,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便简称为陆清愁。
扯远了
总而言之,陆清愁的名讳确实有些大到吓人,江知闲也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王府。
而且看傲傲殿下的意思,陆清愁似乎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玩《天烬》这么久了,江知闲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发展,结合之前的猜想,他内心一沉只觉得是自己不慎引发了类似“蝴蝶效应”的东西。
但陆清愁的出现,也不能说是坏事,毕竟王府缺乏顶尖战力。
陆清愁可以帮忙缓解护卫的压力,而且有她坐镇王府,自己也可以放开手脚去外面刷副本,不需要再担心两位郡主的安危。
想到这里,江知闲索性不再有所隐瞒,当着对方的面,将邢家以及乱神教的阴谋全部说出。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傲傲殿下顿时若有所思。
“邢家太尉竟也会与乱神教这般贼子同流合污吗?”
不仅她感到匪夷所思,就连平时不管事的娇娇殿下也有些吃惊。
毕竟太尉可是三公之一,太极殿都站在最前排的位置,混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会想不开跟乱神教这种公认的妖道贼子打交道?
以娇娇殿下憨憨的小脑瓜子,自然想不明白。
但陆清愁只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一切,当即柔声道:“应该还是为了当今圣上才对。”
“刑家在朝廷内也是坚定不移的保皇派,这些年虽然被萧相为首的世家大族打压,但想要拨乱反正的心思始终没死,与乱神教谋划,应当就是为了引起大乱,逼迫太后还政罢了。”
“不过乱神教毕竟是人人喊打的江湖败类,又是妖道份子”
“邢家与乱神教的谋划,恐怕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清楚,应该是太尉与邢家私底下偷偷密谋的。”
乱神教牵扯实在是太大,与乱神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引狼入室就算太后还政与小圣上,届时能不能处理乱神教都还是个未知数。
邢家想要拨乱反正,就不可能让小圣上背上霍乱中原的罪名。
陆清愁估计邢家是打算独自将这件事扛下来,日后再想办法反制乱神教,或者直接以全家性命谢罪天下。
事情办到了这个地步,饶是傲傲殿下把对方视作仇敌,也不免对邢家心生敬意。
这是拿着九族性命去换小圣上的命,简直匪夷所思。
别说傲傲殿下了,哪怕是江知闲都有些腹诽,心想先帝怕不是给邢家种了思想钢印,还能这样“清君侧”?
不过佩服归佩服,傲傲殿下也不可能坐视贼子危害四方。
她眼帘微微耷拉下来,颔首道:
“此事我已知晓,但在与太后商量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这几日入宫,太后多次暗示有关世袭罔替的事儿,正好知闲也在,不如今天就把这件事摊开来说说。”
“你们觉得,我该不该接下王位?”
此话一出,在座的几人瞬间精神了起来。
娇娇殿下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要说点什么。
不过她一没本事,二不懂权谋,只是与姐姐身为并蒂莲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最多还有个极阴体质的身子可以奖励江知闲,在这种时候谈论大事的时候,显然不能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