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戟还未完全劈下,地面便应声炸开,碎石尘土宛若黄龙怒啸翻滚前冲,好似要将前方一切吞没殆尽!
席厉舟瞳孔猛缩,心中骇然,眼睁睁看着那足以杀神灭鬼的大戟当头压来!
“轰——”
戟锋悍然砸落,席厉舟首当其冲,头颅如西瓜般轰然爆碎,随即身躯被戟锋撕碎化作血雾,紧随而至的狂暴气浪将其彻底吞没殆尽!
四周梁柱被气劲摧折,瓦砾如同暴雨般朝着四面八方倾泻而去,整座大堂在滚滚尘浪中四分五裂!
而始作俑者的江知闲则是力竭跪地,强烈的眩晕感袭上脑海。
他猛地甩了甩头保持清醒,再看向四周却不见妖道身影,顿时难以置信:
“不愧是妖道,这都能躲开?!”
“???”
被一刀劈飞出去的司徒阳,抬头便见到这一式黄龙卧道,内心惊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听到江知闲的惊诧,他内心更加错乱。
这他妈是躲开了?
这他妈是被轰的尸骨无存了!
叫北邻的庄子不大,江知闲一戟将整个大堂都给轰碎,如此阵仗早就吓跑了刑家护卫以及乱神教贼子。
白曦月担忧江知闲的情况,也不敢追敌,倒持悲秋剑跃上房梁,眼神悚然地盯着内院的断壁残垣。
这般动静,她还以为是京城大内的一品高手来了,没成想竟是江知闲轰出
不过一戟过去,江知闲整个人都快脱力了,浑身经脉宛若堵塞扭曲般凸显肌肤体表,毛细血管破裂无数血珠渗透而出,又被滚烫的身躯蒸发殆尽。
他攥着戟把想要站起,但身体就好象灌铅了似的,不听使唤。
白曦月见状立马以轻功掠至身前,紧张地盯着不远处还能自由活动的司徒阳。
三品武夫在前,不可大意
江知闲已经打到快油尽灯枯了,如今的战力便只剩下白曦月一人。
但白曦月心里清楚,武夫搏命究竟有多恐怖,江知闲豁出一条命都能把席厉舟打的渣滓都不剩,司徒阳要是豁出性命恐怕也弱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先前也不慎中了妖道阴招,体内尤如被寒毒侵蚀,浑身发冷不说,四肢气力还隐隐褪去。
作为道门弟子的白曦月清楚自己应该是中了类似“枯花落叶掌”之类的奇门掌法,但眼下根本没有调理的机会,只能强行压制体内寒毒。
好在,司徒阳的武夫意气早在先前便被江知闲完全打碎。
此刻望着满地残骸,以及负伤的江知闲,他内心泛出一抹苦楚,无力再战下去。
“杀人者人恒杀之,我想杀你却被你反杀,怨不得谁”
司徒阳脸色颇为复杂,大抵是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感。
再加之席厉舟都被打的东一滴西一滴了,他心中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触,悠悠叹息道:
“气运之子当真恐怖如斯我没什么好说的,是你赢了。”
认命的一番话却是没让白曦月放下警剔。
她冷着脸想要将悲秋剑扔出去,远距离杀死对方,但手腕却是传来阵阵酸楚。
“咣当——”
悲秋剑应声坠地,白曦月脸色微变,压制不住体内真气,寒毒骤然爆发开来。
鲜血从嘴角溢出,她咬牙擦拭而去,但妖道留下的寒毒实在是太过霸道,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种目眩头晕之感。
见状,司徒阳也没有趁人之危,而是沉默地拾起苗刀,随后对着江知闲喊道:
“乱神教在京城内不止这点人,他们在谋划一件大事,具体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将来若是碰到司徒姓氏的女子,能够放她一马。”
“你有这般武夫意气,定当不会做出违背誓言的侠义之约。”
说完,司徒阳也不给江知闲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的用苗刀割破了自己喉咙。
在对方无比诧异的目光下,司徒阳抽搐着倒在地上。
不到片刻的功夫,泊泊流出的鲜血便浸染了周围碎裂的石砖。
“这就死了”
江知闲张了张嘴,显然没料到对方还会反过来道德绑架自己。
司徒阳所说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司徒商商。
江知闲不是圣母,自然不可能被对方道德绑架,只是司徒商商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眼下也没功夫去管。
眼看贼子皆数伏诛,白曦月也松懈下来,寒毒入体让她眼前一黑,朝着后方倒去。
江知闲见状连忙搀扶住对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咬了咬牙,将白曦月背起来,随后提着破岳戟,跌跌撞撞的朝着庄子外头走去。
经历先前的战斗,庄子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刑修永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眼下情况倒是方便江知闲背着白曦月逃命,他气力即将枯竭,而白曦月寒毒入体难以缓解,知道情况非常严峻,自然是不敢耽搁,也不敢直接回京城,背着白曦月便遁入了叫北邻的山林间。
不知何时起,天空飘起细雨小雪。
京城贵人们期盼的瑞雪兆丰年终于姗姗来迟。
然而江知闲与白曦月正在逃命,这场来迟的祥瑞却是让两人雪上加霜,江知闲喘着粗气在荒郊野岭不断穿行,找寻能够歇息的地方。
终于,在即将失去意识前,他背着白曦月躲进了郊外的某处山洞内。
在将白曦月妥善安置在身侧后,江知闲如释重负般的倒在一旁,疲惫感涌上心头,他眼皮子微微耷拉下来,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也跟着昏死了过去。
山洞内潮湿阴冷,山洞外还飘着细雨小雪,不消片刻的功夫,小雪又化作鹅毛大雪,逐渐将洞口复盖掩埋。
再无气力的两人歪歪扭扭的躺在山洞内,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本该彻底晕死过去的江知闲,再次响起了尤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股“山巅绝云”的武夫意气似乎察觉到了江知闲即将丧命,竟是自发刺激心脏跳动,带动气血缓缓流通全身,以此产生绵长生意,配合《阴阳赋》开始修补江知闲的伤势。
而随着江知闲的体温不断拔高,旁边饱受寒毒侵蚀的白曦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