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什么要将安阳郡主推上藩王之位?
是为了打破旧礼法,同时也是限制北地的邓云泽。
小圣上为什么不能将安阳郡主推上藩王之位?
这是因为他以及保皇派的人都遵从旧礼法,今日若开此先例,来日必成祸根。
因此小圣上可以奖赏郡主以及江知闲,却不能许以王位。
但有一件事,是小圣上能够做到的那便是在太后彻底纂位后,以死明志,让诸王起兵入京,逐鹿中原。
想打天下,得靠什么?
师出有名!
现实历史里,不也有某个耳朵很大的家伙,起事时打着“中山靖王之后”的名号?
若天下落入了太后之手,安阳郡主即便是女儿身,也有争天下的名义,毕竟她也姓周,小圣上之所以自杀,便是因为他宁愿让女子坐天下,也不愿意将天下拱手让给异姓。
在这种没得选的情况下,安阳郡主是不是女儿身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师出有名!
只可惜这些道理,作为玩家同时也是后世来者的江知闲很清楚,但白曦月却是看不懂,她只知道安阳郡主被夹在小圣上与太后的中间,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与妹妹的性命搭进去。
眼见江知闲不愿多说,玉衡山小道姑也不好再多劝阻,只得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马车并未行驶太久,江知闲摇摇晃晃地驾车来到西城,他的目的地很明确,京城能够打探消息的地方无非就那几个,大多数还是接任务的地点。
作为玩家的江知闲比谁都清楚,去哪里才能获得司徒阳的线索。
只见他驱车来到某个暗巷前,叮嘱白曦月在车厢内等侯,自己则是翻身落车,将缰绳拴在巷口的拴马石上。
几个倚在暗巷口,眼神凶狠的闲汉见状走了过来。
但江知闲只是按住腰间横刀,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他们便面面相觑,非常从心地避了开来。
在西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久了,自然知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江知闲虽然长相英俊,但衣袍可是上档次的值钱布料,而且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也是做不得假的,光看模样就知道是真敢拔刀杀人的主儿,这些闲汉又怎么敢上前招惹?
难得有人如此懂事,江知闲也松开握住横刀刀柄的手,随即迈步走向巷子最深处,也是人气最旺的一家赌坊。
暗巷内污水横流,却挡不住赌坊里面传出的人声鼎沸。
江知闲微微皱起眉头,掀开油腻厚重的门帘,浓浊热浪与污秽臭气顿时扑面而来,恶心的他嘴角微微一扯。
臭不可闻
赌坊内此刻光线昏暗,只靠几盏油灯摇曳支撑,大白天居然还有不少人挤在几张赌桌旁,面红耳赤异常激动,显然赌的不小。
筹码叮当作响间,赢家肆意狂笑与输家的咒骂声此起彼伏,跑堂的伙计正端着酒水在人群中穿梭,动作滑溜如泥鳅。
江知闲无视了赌坊内的所有人,径直走向角落一张略显冷清的骰子桌。
桌后坐着的庄家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秃头男,名叫蓟鑫,秃头头皮刮得锃亮,还有一道狰狞刀疤从额角划到脸颊旁,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精光四射,正慢条斯理地摇着骰盅。
眼看赌坊内进来了个从未见过的世家俊公子,他微微眯起独眼,想看看江知闲打算做什么。
“咚——”
他还未开口,一锭足色的雪花银已经被扔在了桌面上,银锭的闷响声不大,却是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蓟鑫摇骰盅的手一顿,仅剩的眼睛微微抬起,阴鸷地打量着江知闲。
“生面孔?要玩两手?”
“不玩,问事。”江知闲开门见山。
蓟鑫闻言顿时嗤笑一声,继续摇动骰盅,不屑道:
“老子这里是赌坊,只赌钱不卖消息,你找错地方了,快点滚。”
话音落下,几位赌坊内看场子的彪形大汉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
然而江知闲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仍旧自顾自地说道:“昨天在莲池楼闹的动静,你应该知晓。”
“贼子名叫司徒阳,在西城码头讨生活多年码头的恭子帮是你堂兄开的,你肯定有办法帮我打听到消息。”
听到江知闲将恭子帮点了出来,蓟鑫摇骰盅的手猛地停下,脸色随之阴沉了下来。
“什么司徒阳,没听过拿着你的银子,赶紧给爷滚!”
蓟鑫语气非常强硬,见状,江知闲眼神骤然一冷。
他时间紧迫,没时间在这里绕圈子,眼看蓟鑫不肯说,他索性按住了腰间悬挂的横刀。
周围几位彪形大汉早就按捺不住,眼看江知闲还打算动武,顿时勃然大怒。
然而就在最近一名大汉伸手抓来的刹那,江知闲动了!
他身形如鬼魅般一侧,避开抓来的大手,同时左手如电探出,精准扣住那大汉的手腕,一拧一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淅响起!
那大汉惨叫一声,抱着扭曲的手臂瘫软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知闲右脚无声踢出,正中另一名扑来之人的膝盖侧方,那人闷哼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抱着腿哀嚎不断。
兔起鹘落间,两名大汉已失去战力。
蓟鑫脸色大变,猛地伸手往桌下摸去,显然在里面藏有兵刃。
然而江知闲比他更快!
“呛啷——”
横刀方才出鞘,江知闲的左手却已越过桌面,五指如铁钳般攥住了蓟鑫探向桌下的手腕。
后者只觉腕骨欲裂,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座位上扯起,半个身子都被拉过赌桌!
“咚——”
他狼狈的摔在赌桌上,然而还未等反应过来,冰冷刃尖已经紧紧抵住了他的咽喉,一丝血线瞬间沁出。
整个赌坊霎时安静下来,所有赌客都惊恐地看着这边,大气不敢出。只剩下受伤打手压抑的呻吟。
“无关紧要的人,现在出去还能捡回一条命,至于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江知闲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横刀锋刃更冷。
“再问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