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内的僧人倒是不少,但几乎都在忙活着别的事情,寻常拜佛也不需要僧人上前招呼。
本着随便过来看看的原则,殷鱼瑶也没想花太多钱,投了两枚铜板到功德箱里便算心意到了。
此刻禅院内的佛堂倒是有不少人在跪拜。
江知闲现实中都不曾对着佛象跪拜过,在游戏里就更不可能了。
而殷鱼瑶也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两人就在禅院内转悠了几下,看到佛堂后还有签筒以及负责解签的老僧,顿时便来了兴趣。
“施主可要求签?”
老僧见到江知闲跟殷鱼瑶过来,便双手合十,慈悲道:“不受银钱,只看缘分”
“解签多少钱?”江知闲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对方。
“解签二两一枚。”
这么黑?
殷鱼瑶被这价格吓了一跳。
二两放在南域都能买到多少东西了,在这里居然只能帮忙解个签?
江知闲也有点没绷住,他去过玉衡山,玉衡山也有签文这种东西,同样也有道士帮忙解签,但跟禅院不同,玉衡山是真的不收钱的。
怪不得这群出家老秃驴喜欢说缘不说元呢
“求一根吧。”
殷鱼瑶有些纠结,但是想到此行目的还是咬牙掏了二两银子出来。
老僧倒也痛快,拿出签筒后,低声问道:“两位施主想求何事?”
“恩这位是我内人,我们成婚也有小半年了。”
知道轻熟少妇的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说,于是江知闲便接过话题,认真道:
“但这半年来不知为何,房事无误却始终不见爱妻怀有身孕。”
“听闻南和禅院求子灵验,近来泰安城有不少夫人都前来还愿,所以我们也想过来看看。”
老僧闻言顿时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
只是这件事不归他管,思绪片刻后便语气温和的说道:“这身孕之事其实与医道有所关联。”
“有的男子先天体寒,有的女子则是体脉特殊那些来禅院的夫人想要求子,也并非真心拜佛,不过是请僧人检查身体有无隐患,徜若有便对症下药罢了。”
这番说辞还真是天衣无缝,甚至根本没有掩饰求子一事的模样,坦坦荡荡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可惜老僧今日碰到的是江知闲,他敢打包票这里绝对有问题。
见老僧表态后,江知闲也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
“那正好,敢问今日院中可有高僧能够帮忙检查的?一会我带爱妻过去看看?”
“恩此事倒是不急。”
老僧摇了摇手中的签筒,提醒道:“施主既然付了钱,不如先求上一签也好。”
说罢,他便将签筒交到了殷鱼瑶的手里。
后者跟江知闲对视一眼,踌躇片刻后还是晃动签筒,一根签顿时从筒中飞了出来,跌落在了地上。
“旧叶覆灵根,寒潭锁云津未解前尘霜雪冻,菩提何处觅新痕?”江知闲将其捡了起来,轻声念出上面的签文。
此签一出,殷鱼瑶跟老僧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这签不用解都知道是下下签,殷鱼瑶感到吃惊是因为签文其实挺准的。
前两句可能还有些故弄玄虚,但“未解前尘霜雪冻,菩提何处觅新痕”则是完美映射了她的家仇血恨。
杀父杀母之仇不报,自己又怎能放下过往,相夫教子?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下下签倒是完美印证了殷鱼瑶此刻的心境。
而老僧感到纳闷,是因为签筒里的签文有四分之三都是上签跟上上签。
下下签的数量可能还不到十根,这刚来就一发入魂?
想到这里,老僧看向殷鱼瑶的眼神都颇为古怪。
不过联想到刚才两人说的话后,他还是略微沉吟了一番,眼皮子逐渐耷拉了下去。
“恩旧叶覆灵根,寒潭锁云津,这是在暗喻夫人身体不良,恐有病结。”
“而后两句则是点明想要‘得子’的方式,便是要治理身体。”
老僧低着眉毛,开始胡说八道。
但江知闲是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知道对方慢吞吞的就是想给自己与殷鱼瑶下套,当下也是无比配合的说道:
“既是如此,不知高僧能否帮忙检查一下爱妻身体?”
“出家人慈悲为怀,自无不可不过检查女子身体毕竟会坏了我出家人的名声,不可堂前医诊,还请两位施主移步至禅院后房,会有小僧接待二位施主。”
见状,江知闲跟殷鱼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随后便在老僧的指引下,朝着禅院后房的位置走去。
之所以不在堂前诊断,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徜若是真的出家人,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事。
除非“检查”本身就有问题,所谓的出家人也是心虚了,才要求换地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饶是殷鱼瑶再笨也看出南和禅院的确有大问题。
哪怕禅院跟乱神教无关,但私底下肯定也在行着淫祸之事。
她虽不心向朝廷与祁州,但好歹也在泰安城住了这么些年。
若是让南和禅院继续乱搞,指不定哪天自己相识的街坊邻居便会惨遭毒手,想到这里也不由的眼神一冷。
江知闲则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后的横刀,琢磨着一会动手,自己能不能打过南和主持?
有了苦情剑法的两式,自己只要控制好走位,躲开投技,想解决佛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江知闲“出道”到现在,打的基本都是自己熟悉的boss。
南和主持在游戏里可没露头过,玩家做任务做到祁州时,这老秃驴早就被其他人打死了,因此江知闲还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得打持久战。
他自身优势便是熟通天下武艺,常年速通魂游也让身体形成了本能反应。
再说了,武夫可不怕跟人换血。
而且还有殷鱼瑶这种蛊娘辅助在旁掠阵,江知闲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
只是两人似乎有些想太多了
顺着青石板路朝禅院后房接着走去,小径幽深,树叶屏蔽暖阳筛下了细碎天光,越往深处便越能感受到香火气渐浓,前堂梵唱隐隐,似远似近,仿佛涤荡凡尘抹去杂念。
在按照指引来到后房后,一位青壮僧人走了出来,对着两人微微礼了下后,轻声道:
“两位施主可是前来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