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生子，起来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于是迷迷糊糊睁开眼。
发现眼前站的是耗子，转头看见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心里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赶忙问了一句。
“耗子，现在几点了。”
这傢伙估计也是刚起来，眼角还有眼屎，听我这样问，拿起手机看了看。
“完蛋了，完蛋了，这都九点多了。”
我俩火急火燎来到客厅里，发现地上东西已经不见了。
看到这副情景，耗子说了一句完了。
然后赶忙打开后门，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带个小院子。
门一打开，我就看见雨姐正蹲在一口井旁边，手上拿着毛巾正在擦拭着瓶子。
我俩小心翼翼朝里面看了看，没看见张叔。
耗子松了口气。
“嗐，雨姐你早上起来，怎么不喊我和生子一起来干活啊。”
我站在旁边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干活就迟到了。
而且这女的昨晚看起来不好相处，不知道等下会不会骂自己。
闻言蹲在地上的雨姐，回头翻了个白眼。
“就你俩睡得那死样，打呼声就跟放鞭炮似的，我都懒得喊。”
因为知道起晚了，我俩没还嘴。
看我俩这副样子，雨姐也没再说什么，指着地上的东西。
“你俩就把这些盘子罐子擦一下，记住不能直接用水冲，要拿毛巾沾点水慢慢擦。”
听到这话我赶紧蹲下，拿起地上一个盘子，开始按照她说的方法擦了起来。
擦了一会，由于刚刚没看见张叔，于是我就好奇问了一句：“雨姐，怎么没看到张叔啊，他去哪了？”
“张叔今天一大早就开车出去了，估计昨晚联系的买家到了，应该是去镇上接人去了。
“我靠，我还以为张叔昨晚睡得迟，现在还没起来呢，没想到是去接买家了，那今天咱们不是要分钱了吗？”
说完耗子两眼开始放光。
我在旁边也很高兴。
“少废话，赶紧干活，要是等下买家来了，这些东西还没弄干净，看张叔不扣你钱。”
听到要扣钱，耗子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开始擦东西。
就这样我们三个仔仔细细，差不多擦了半个小时，终于是弄干净了。
因为蹲在地上时间太长，腿有点麻，于是站起来在原地缓了一会。
缓的差不多。
雨姐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先拿到房间收好。
我也没多问，我们仨开始往屋里搬东西。
搬完东西后，我们就坐在客厅里等张叔回来，期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还算融洽。
大概过去俩个小时，快到饭点的时候，忽然听到附近汽车行驶的声音。
我们仨知道是张叔回来了，互相看了看，脸上都很高兴。
果然不一会听到门外张叔说话声。
“老刘，你先进去吧”。
下一秒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看到一条大长腿迈了进来，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鞋，上面擦的是油光锃亮。
随后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平头男人，走了进来，这人高高瘦瘦，脖子上挂着一根大金链，一身黑色皮衣皮裤，显得有些另类，穿着就跟现在的精神小伙一样。
仔细看此人面色有点发黄，嘴角还长了个黑色痦子，看起来有些虚，我知道这人就是张叔去接的买主了。
这人前脚进来，后面张叔也跟着进来了，张叔手上还拎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
一进来我就闻到里面有饭菜的香味，因为早上都没吃，我和耗子不由咽了咽口水。
看到张叔和买主进来了，我们三个赶紧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他们坐。
这个精神中年人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张叔则是随手把袋子放在桌子底下。
转头对站在旁边的雨姐说：“小雨啊，赶紧去给刘老板倒杯茶。”
“哈哈，老张啊，你就别跟我在这客气了，我大老远过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东西呢？拿来我先看看。
见刘老板急着要看货。
“耗子，广生，你俩把东西拿过来给刘老板看看。”
闻言我俩跑到房间里把东西拿了过来。
见要看货了，怕被人看见，雨姐上前把门给关了起来，随后打开了屋里的灯。
见状刘老板笑着说：“老张啊，你带的这几个徒弟个个都挺机灵，看样子以后能成大事。”
知道这刘老板说的是场面话，我们几人都没当真。
张叔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我和耗子把东西放好，但是没走，而是站在一旁，我也想看看接下来是什么流程。
刘老板没管我们。
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青花瓶子看了起来，不愧是古董贩子，经手的东西多，眼光就是好，一下子就能看出里面最值钱的东西。
刘老板看的很细。
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看好东西，谈好价钱，不管是打了眼还是捡了漏，只要出了门口，交易就算谈成了，没有事后退货这么一说。
要是事后反悔，不但没人给他退，还会坏了自己名声，基本都是打碎牙齿往下咽。
很多人不相信，其实干我们这行最看重名声，要是名声搞臭了，那就算挖到好东西也没人敢来收。
大概看了几分钟。
刘老板放下瓶子，摸了摸下巴。
“老张啊，东西我也看了，说实话有些干巴啊，就这两个青花山水瓶还值点钱，其它东西都是些民用器。”
闻言张叔笑着说：“老刘啊，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多少能值点钱。”
“哈哈。”刘老板笑了声。“
“老张，你这话说的没错，那你准备要多少啊？我也懂你们这行规矩，价格合适我就一枪走。”
“老刘啊，你也知道现在我们这行现在不好干，点少不说，查的还严，好东西那是越来越难找，就这点东西还是我们费了老鼻子劲才搞到的。”
看张叔这副样子，刘老板笑着说：“老张瞧你这话说的，现在谁都不容易，你也别跟我打太极了，赶紧开个价吧。”
闻言张叔沉思了一会，然后露出一脸肉痛的表情。
“六万”。
我在旁边听到这个价格心里一惊，这可比昨晚预估的五万还多了整整一万。
听到这个价格刘老板皱起眉头。
“老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些东西哪里能值这么多，我最多出到四万五。”
一下砍了一万五，相当于砍到大动脉上了，张叔拿起桌上的瓶子。
“老刘啊，你看这干隆青花山水瓶，一个怎么也得两万五啊，你看这品相，上面一点冲都没有，你拿到外面随便倒一手，最起码能卖到四五万。”
“加上这些盘子罐子怎么也得值个万八千的，也要给我吃点肉啊，你也知道我们干一线的风险大。”
张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刘老板嘴角抽了抽。
“你也别在这跟我介绍了，能卖多少我也知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这样，咱们两个都退一步，凑个整，五万怎么样。”
“好，成交”。
一听五万，张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
刘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叔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摇头苦笑道:
“老张，还是上你当了，这次就这个价，下次再有好东西你可要给我多让点。”
其实两人都是这行老手，这些东西具体价值心里都门清，说这些也只是场面上的客气话。
说完刘老板站起身。
“老张，还是老样子，东西我先拿走，钱我回去再转你。”
闻言张叔笑着开口说：“老刘，咱俩经常打交道，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耗子，广生，你俩把东西放到刘老板车上。”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说完张叔让雨姐出去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
雨姐回来摇了摇头表示外面没人。
确定外面没人，我和耗子把东西搬到刘老板的后备箱里。
见东西搬到车里了，张叔客气的说了一句。
“老刘，中午在这吃完再走，咱俩一起喝点小酒。”
闻言刘老板摆了摆手。
“老张啊，今天我有事，下次有时间肯定陪你喝尽兴。”
见对方推辞，张叔也没请求，笑着点头。
刘老板跟我们打完招呼，径直上了车。
“轰…”
不一会车子启动了，在一阵灰尘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