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初瞧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对着门外的暮山道:“暮山,进来!”
“郎君,您吩咐。”暮山垂头拱手静候。
“我瞧着方才那两人的眼神不安分,恐怕会继续生事。”说到此处又道:“纪闻道与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你去那院子不方便,就让他帮忙盯着些,事后我有重谢,正好我这次带了些薄礼,你一并给大家送去。”
“是,郎君!”暮山得了吩咐,便与郑伟两人拿着茶叶一起出去了。
封砚初吩咐完之后继续投入书中世界。对于这种小人,他本不欲理会,若只是单纯的羡慕也就罢了,奈何心思实在歹毒,既如此,那便顺带处理了吧。
他之所以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在隆安寺读书,多亏白管家靠谱。租房时特意向寺里的和尚打听清楚了,只有现在这个院子最清净,三人都本本分分的读书备考,没有被京城的繁华所诱惑。
其实白管家原本看中了隔壁院子的房间,不仅宽敞,采光还好。可那里有两个学子时常外出,这才确定了现在这个。
谢鹤川通过窗户看见两人灰溜溜的离开,接连摇头,“唉,嫉贤妒能,干什么不好,偏使这般下作的手段。蠢人呐,明年春闱,天下学子汇聚京城,优秀者不知凡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读两本书。”
其实那两人的动作不仅郑伟看见了,谢鹤川亦然,他还知道的更多一些。只是比起刘、王二人因封砚初得中解元,多一个人竞争,决定引诱对方。
他更愿意将此事提前说了,无论对方是否真的会上当,也要让其承自己一个人情,武安侯府,他是跟定了!
刘举人与王举人回到屋内就开始破口大骂,“这就是那些勋贵的德行,丝毫瞧不起咱们这种人家!”
“可不是,他们去一趟瑶台居比得上咱们一年的花费!”王举人一想到方才封砚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觉得刺眼。
“试问咱们在学识上不比他差,可就是被看不起!”刘举人说的大言不惭,可实际上两人都发虚,自从来到京城参加会试,他们就被迷了双眼,这里的繁华是从未见过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王举人不甘心道:“你方才是没瞧见那个姓郑的看咱俩的眼神!呸!一个仆人,就因为在武安侯府伺候人,竟比咱们还高贵不成!”
“急什么?距离明年春闱还有好几个月呢?”刘举人目光幽深。
就在这时,便听见一阵敲门声,俩人连忙住嘴,清了清嗓子问道:“谁啊?”
“小的暮山,方才二位走的太急,忘记带上我家郎君准备的礼物。”暮山依旧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刘举人连忙开了门,脸上堆着笑,仿佛之前那些恶毒的话并不是他说的,“多谢你家郎君费心。”
王举人也十分客气道:“真是惭愧,我们都未请封郎君,竟还收到东西。”说话间还邀请暮山进屋。
暮山脸上依旧无甚表情,微微颔首告辞,“小的还要给其他人送,就不多打扰了。”
刘,王二人进门后便拆开,原来是一包茶叶,品质属于中等,随后撇撇嘴,“还是武安侯府出身呢,不说送些上好的,竟拿这个来糊弄。”两人虽然嘴上说着,可却没见将东西扔了,反而开始烧水沏茶。
话说纪闻道贪便宜租了隆安寺的房子,更倒楣的是住在这二位仁兄旁边,可是深受苦楚,一开始两人还算客气,三人倒是处的不错。
没成想,自从在一起交流过几次文章之后,刘、王二人就变了,明里暗里想将自己引上别路。最后实在无奈,他主动出击,打秋风,处处占便宜,二人这才怕了他。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纪闻道还有些奇怪,难道是这两位来了?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去开门。见是暮山,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哦,你是封郎君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吗?”
“我家郎君这次回隆安寺,从家里带了点薄礼,让小的送来。”
暮山是来送东西的,但纪闻道见对方貌似还有事,连忙让路,“哦,哦,快请进!替我多谢你家郎君。”
暮山进屋后,将封砚初吩咐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还请纪郎君放心,也不用您做什么,只需平日里多留一些,事成之后我家郎君必有重谢。”
“没问题,答谢就不必了,我必定时刻注意。”纪闻道答应的很快,看来这刘、王二人又用恶心的手段引诱封砚初,可人家是侯府出身哪里瞧得上,又怎么可能识不破,这是踢到铁板上了。
送走暮山的纪闻道心情十分美妙,他用送来的茶叶沏了一杯,浅尝一口,随后点头道:“还不错,看来今冬的茶叶钱省下了。”
时间流转,寒冬渐至。
王刘二人觉得等到了时机。
而封砚初何尝不是呢。其实他也不理解,天下学子那样多,即使害了自己又如何,难道他们二人就可以考中?若真如此,大家岂不是纷纷效仿?除了感叹人心难测,也只能趁着这个冬天了结,否则到了明年,岂不是连年夜饭也吃不下。
他特意在孙延年休沐的前一日回了‘枕松闲居’,又让人知道他次日回来。
到了第二日,孙延年便上门了,两人先是一番闲谈,随后暮山在封砚初耳边低语了几句。
封砚初听后竟‘噗嗤’笑出了声。
孙延年见状,伸长脖子好奇道:“什么好笑的事?快说来听听!”
他笑着摇头道:“你可看过那些志怪故事?我如今就象是那故事里的书生。”
“什么意思?”
“有个吸人精血的邪祟,已经在前面的路上等着我了。”
“有人要害你!谁的胆子这么大!”孙延年听出了弦外之音,表情霎变,随后怀疑道:“难道是你父亲在朝中得罪了人,对方要报复你父亲?”
“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是几个小臭虫,嫉妒心作崇罢了。”封砚初轻描淡写。
“难道是京城里谁家的郎君瞧你考的好,要给你颜色瞧瞧?莫不是陈泽文?我记得他应该没有这么下作才是,前两天还说你考的不错来着。”孙延年回忆着这些年与好友不睦之人,可一些人现在连秀才都没考中,还有的甚至不打算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