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有此言,就离了我这里!”封砚开撇过脸不再看对方。
刘姨娘捂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满是惊诧,“你居然这么说我?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是你的生母啊!”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为儿子掏心掏肺,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二郎一贯狡诈,若不防着些,将来还不知要带走多少家私!就他蠢,还当人家是亲兄弟!
“姨娘!我与二郎是亲兄弟,你竟在我跟前如此说他,更何况今日的宴席本就是父亲,母亲为我二人共同举办,不分高低!你可懂的?”封砚开有些无力。
姨娘自幼就进了侯府后院,大字不识一个,这些年从未踏出过一步,只看的见后院那一点天空,哪里知道外头的光景,若不兄弟齐心,武安侯府将来如何在京城立足!
“你们都姓封不错,可你娘姓刘,他娘姓王!亲兄弟?亲兄弟还明算帐,更何况你们不是一个娘!他那般精明,这些年把你哄的一愣一愣的,若我不在后头帮你看着些,帮你谋算,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家私被他搬出去!”刘姨娘被气到不行,觉得儿子亲疏不分!
“姨娘!我们兄弟四人的母亲是大娘子!您不可再说这僭越之言,更何况,二弟自小就待我很好,反而是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兄长之责,让他要同我一起肩负侯府的将来。”封砚开对二弟十分愧疚,他知道对方本来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到头来无论父亲,还是自己,都逼着对方能够托起武安侯府的未来。
“什么?他竟然要同你抢世子之位!你还偏帮他?你疯了不成!”其他的刘姨娘压根没听进去,她现在焦急的是老二要抢儿子的世子之位!
“姨娘,你能不能不要胡说!朝廷御旨已发,爵位早就板上钉钉无可更改!再说,你当真二弟稀罕这爵位吗?您自小就进了侯府,怎知外面的天是怎样的?”封砚开感觉自己说的十分走心。
可落到刘姨娘耳中却变成了,儿子嘲讽自己是一个婢妾,“怎么,连你也嘲笑我是奴婢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不象其他三个是外面聘的,老二姨娘的爹更是秀才出身,王锦娘她自己知书识礼,是贵妾!人家大娘子还是官宦人家出身,可惜你投到我肚子里了!”
“姨娘,我何曾嘲笑过你!再说……”封砚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竟不知原来你私底下是这般挑拨他们兄弟的,可是我武安侯府庙小容不下你!你是什么台面上的,敢这样胡言乱语!”
封简宁本来是要歇着的,但想到明日有早朝需早起,便想着这会过来与大郎说几句话。没想到在门外听见刘氏这些妄言,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大郎并未听对方胡说,反而还劝着。
封简宁的到来可把刘氏吓得够呛,连忙行礼低头,磕磕绊绊道:“妾不敢。”
他冷哼一声,“不敢?若非你生了大郎,就单单你对他胡教一气,武安侯府早就容不下你了!”
封砚开如何不知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养大了姨娘的心,她早就没了以前的谨慎小心。自己渐渐长大,在外有了见识之后,愈发觉得与姨娘无法沟通。
但毕竟生自己一场,于是立即拱手道:“还请父亲息怒,姨娘自幼便进了侯府,大字不识一个,她并不懂这些,只是一味揣测胡言。您看在儿子的份上,饶了她吧,从今以后,就不要让她来我这里,她再也不敢了。”
“刘氏,我且看在大郎的面子上饶了你这次。从今以后你不得踏出院门一步,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私下抱怨,对二郎出言不逊,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大郎求情也无用!”封简宁是动了杀心的,他只庆幸这么多年大郎意志坚定没有长歪,否则这世子之位还真就是二郎的了。
刘姨娘被侯爷那杀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浑身被吓的直冒冷汗,战战兢兢地行礼,“妾记住了,妾必定改过自新!”
“滚出去!”
一声命令,刘姨娘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直到回了自己屋子,接连喝下好几杯茶,才安定下来。此刻,她知道,侯爷方才是想杀她的,没有儿子的话,那就肯定死了。
“父亲息怒,是姨娘目光短浅。”封砚开也松了一口气。
封简宁坐下之后,看着长子道:“幸亏她没有挑拨的你们兄弟不和,否则我饶不了她!”
“二弟很好,我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淘气,一起挨板子的事情,当时四弟胆小告密,我很生气,还是二郎劝我与四弟和好的。”封砚开挑了些小时候的趣事说给父亲,表示他们兄弟之间一直很好。
“你们不仅偷喝琥珀酒,还往酒里撒尿,我记得是二郎的主意,你们几个就数他最调皮,幸亏提前发现,否则端上宴席可了不得。”这几年为了维持武安侯府,让封简宁十分疲惫,难得今日忆起孩子们小时候。
“二弟看着是我们兄弟几个里头最淘气的,可其实他心底最善良,他见姐姐喜琴,便去求您开了琴课;见三弟被小厮哄骗,便主动找母亲讨回公道;见四弟胆小,便时常照顾;竟比我这个大哥做的还要好。”其实在封砚开心里,他们四人虽是兄弟,可自己与二弟关系最好,有时候难免对其他兄弟姊妹做的不周到,还是二弟替他找补。
“是啊,这孩子最是心软,为父现在只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能其力断金。”封简宁拍着长子的肩膀郑重嘱咐。
“是,父亲,儿子谨记!”封砚开知道父亲的意思,万一被牵扯进去,武安侯府还有自己和二弟一起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