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人不在,就连下人都懒散了许多,封砚初更是趁机给身边伺候的几人放了假。一年到头好容易有几天假,这些人自然高兴,他更是多了些自由时间来干自己的事。
课业对他来说并不难,很快就完成了,而剩下的时间则是抽空练功。他一直有心练习剑术,只是身为小孩子根本接触不到,也不可能让他接触。
他之前还找来了一个木棍当剑使用。结果,不仅被李妈妈直接扔了,还说,“二郎,你是侯府的郎君,怎么能和外面市井的小孩子似的,还拿着木棍当马骑?这个我就带回去当柴火了。”其实李妈妈是担心他又出幺蛾子,万一用木棍打人可了不得。
他转了一圈,从父亲封简宁那里薅到一把扇子代替剑,虽然有些短,但总比没有强。
仅仅是几日没人打搅的练习,他进步不少,不仅可以使用烟云步轻松跳得很高,就连剑术也使得有模有样,虽只是样子货,但已经很好啦!
太后入葬皇陵后,家里大人终于清闲一些。果然,大娘子刚回来就问起家里的孩子
“这几日,敏儿那边可有事?”
回禀的是乳母钱妈妈,她有些胖,笑起来十分可亲。封砚敏是大娘子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十分上心,几乎是事事关切,钱妈妈也只是从旁照看辅助。这几日也是因为要入宫,这才疏忽了。
而钱妈妈分的清楚轻重,这几日大人虽不在,但她对封砚敏的事十分上心。
“这几日姑娘很乖,每日除了上学以外,就是回来完成课业,有两次想出去找二郎去玩,但被奴婢拦住了,还有一次下学是与二姑娘一起回来的,两人吃了晚饭玩了一会……”她将封砚敏每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的全说了。
大娘子听了很满意,自家女儿的习惯已经养成了,这几日偶尔有些懒散,但整体没什么要紧事。次日姨娘们请安时,又问了家中几个郎君的情况。
刘姨娘有心为大郎树立一个懂事稳重的形象,所以帮着稍微遮掩了一下,不过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三郎什么样,全府皆知,就是张姨娘想美化一下,别人都不会信,更别说她本身也没想藏着掖着。
方姨娘也一一说了,四郎本就胆小,这两日只是贪玩,并未耽搁课业;女儿才上学并无大事。
大娘子又着重问了王锦娘,让人没想到的是二郎每日除了上课,与往日并无差别。她心中不信,觉得是王锦娘想帮儿子遮掩,又叫来李妈妈,没想到并无事发生。
与大娘子不同,封简宁回来后最先问起次子,竟然无事发生,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些不适应。
大姑姐封简仪也终于等到母亲有空,便带着女儿孙冉上门拜访。
一连几天的劳累,使得老太太这两天精神不振。才吃过早饭就有些乏,便靠在榻上半眯着眼睛,大丫鬟青梅正给她捏腿。
忽而,另一个大丫鬟竹溪悄悄进来观望,老太太并没有要醒的意思。只能轻手轻脚的走近,在青梅耳边低语几句。
青梅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手上重了几分。老太太这才睁眼问,“怎么了?”
“老太太,是大姑奶奶带着冉姑娘来看您,已经进了二门,这会子应该快到了。”
老太太轻叹一声,起身吩咐,“沏一盏肉桂茶来。”只要一想到这个女儿,就心中难受。
没一会儿,封简仪携女孙冉进来,她是老太太头生的女儿,年岁不到四十,或许因为家事烦忧的缘故,面上带着悲苦之色。
她刚行完礼坐下,老太太便道:“怎么今儿想起过来?”
封简仪接过青梅手里的茶,亲自奉给母亲,脸上有一抹微红,嘴角含笑,“太后薨逝,母亲进宫祭拜想必十分辛劳,女儿特意回来看望。”
老太太接过茶,鼻子微微耸动,眉心蹙起,言语中带着责怪,“你这是一大清早就喝酒?”
封简仪忙捂嘴退回到座位,神态中不甚在意,“女儿心中悲苦,浅饮两杯解愁罢了。”
老太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意思,“难怪女婿在地方任职这么多年不见政绩,孙尧又是那样,你这个大娘子都如此,更何况他们?”
“如今连母亲也要如此说女儿吗?我也并非一开始就这样,前些年也是费心操持,可到头来竟便宜了旁人。”封简仪说到此处开始抹起眼泪。
孙冉有些手足无措,她觉得有些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身为女儿的她,只能上前安抚。
封简仪见母亲不接话,顺势拉着女儿的手哭诉,“我如今就指望冉儿能找个好婆家,可弟妹根本不上心,竟用那些不成器的人家应付。”
老太太本就疲累,被女儿这么一闹,只觉得头晕,挥手打发着,“无论你有什么想头也要按住,试问国丧期间,哪一户人家敢宴请相看订亲?有什么事国丧过后再说。”
“母亲,虽说不许定亲,但也可以先私底下悄悄相看,等国丧后就能直接定下,女儿想请母亲帮忙问问。”封简仪忖度着说出今日的目的。
“你看上哪家了?”
封简仪眼神微闪,看向母亲,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味道,“永定伯汪家的四郎……”
老太太都快气笑了,难怪儿媳妇回来后什么话都未多说,原来竟有这个痴心妄想,“你还真敢想!冉儿确实是个好姑娘,可孙家与永定伯的门第相差太大,并不匹配,我是没这个脸上门说和。”
“母亲,什么叫门第相差太大,我乃是武安侯府嫡出,孙家以前也是伯爵府。”封简仪换了脸色,十分不甘心。
“你也说那是以前!现在孙家早已分了支,女婿不过在地方任六品官,回京无望,孙尧又是那副德行!我看你是酒喝的太多,醉了!说出来的话也是醉言醉语不着边际!”
若非眼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老太太必定啐上一口,她接连摆手,对竹溪道:“我累了,送大姑奶奶回去!”
孙冉自觉丢脸,全程低着头,她伸手拽了拽母亲的衣角,没想到竟被甩开。
封简仪没想到母亲不仅拒绝的干脆利落,还打发她回去,“母亲!”可老太太已经闭眼重新躺了回去,青梅正在为其捶腿,她无奈只得带着女儿离开。
老太太看着离去的背影,留下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