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他语气依旧平淡。
“那赵老板可知道,新总督最厌恶的就是官商勾结,欺压良善?”
赵蟠早已不耐烦,抢着叫嚣。
“爹,别跟他废话了!我看他就是虚张声势,一个穷书生还能有什么背景的?”
赵德财也被儿子的叫嚣激起了凶性,他朝身后家丁一挥手。
“都给我上,留口气就行!”
十余名家丁顿时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棍棒齐挥,带起阵阵风声。
老张头见状,正要拔枪护卫,却见李子渊微微摇头,他立即会意,收住动作,转而摆开拳架,准备徒手应敌。
然而,还没等老张头出手,李子渊已经动了。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便已来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家丁面前,那两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是一阵剧痛,手中的棍棒已然脱手。
李子渊接过一根掉落的棍棒,随手一挥,精准地敲在另一名家丁的膝弯处,那家丁惨叫一声,单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余家丁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同伴已经倒下两人。
“妈的,一起上!”
不知谁喊了一声,剩余家丁一拥而上。
李子渊却不慌不忙,手中的棍棒如同活了一般,或点或扫,或挑或劈,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击中对手的关节,穴位等薄弱之处,每一击都让中招者失去战斗力。
“砰!啪!哎哟!”
一阵阵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十余名家丁已经倒了一地,个个抱着伤处呻吟不止,竟无一人能再站起来。
而李子渊连内力都没有动用,只是用了一些最寻常的力量罢了。
赵德财和赵蟠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德财声音发颤,他终于意识到,今天可能踢到铁板了。
李子渊将棍棒随手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地道。
“我说过,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目光扫过满地呻吟的家丁,最后定格在赵家父子惨白的脸上。
“赵老板方才说,与新任桂州通判是故交?每年孝敬不少银子?”
赵德财心头一紧,强作镇定道。
“是是又如何?通判大人可是总督亲自任命的官员!”
“很好。”
李子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通判衙门,请通判大人来评评理如何?”
赵德财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他正愁如何脱身,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自投罗网!到了通判衙门,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好!去就去!”
赵德财立即应下,生怕李子渊反悔。
“不过你若是在公堂上还敢如此嚣张,那就是藐视官府罪加一等!”
李子渊不置可否,只是对老张头使了个眼色,老张头会意,默默跟在身后。
赵蟠见状,也来了精神,凑到父亲耳边低语。
“爹,到了衙门,让通判大人好好收拾他!”
赵德财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闭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狠辣。
他已经打定主意,到了通判衙门,不仅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尽苦头,还要让他赔上一大笔银子才行!
四人各怀心思,在一众食客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望江楼,朝着桂州通判衙门走去。
街道上行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了赵家父子,又见他们带着个陌生书生往衙门方向去,都不由得窃窃私语。
“那不是赵扒皮吗?怎么带着个书生去衙门?”
“准是又欺负人了呗!”
“那书生看着面生,怕是外地来的吧,怕是要倒霉了!”
“唉,这世道”
这些议论声传入耳中,赵德财面色更加阴沉,而李子渊却恍若未闻,依旧气定神闲。
不多时,通判衙门已在眼前,衙门口站着两名衙役,见赵德财过来,立即堆起笑脸迎了上来。
“赵老爷,您怎么来了?”
为首的衙役殷勤地问道,显然与赵德财相熟。
赵德财冷哼一声,指着李子渊道。
“这小子当街行凶,打伤我赵家十多个家丁,我要告官!”
衙役闻言,立即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向李子渊。
“好大的胆子,敢在桂州地界上撒野!来人啊,给我拿下!”
“慢着。”
李子渊抬手制止。
“既然是告官,自然要按规矩来,升堂问案,总得有个过程吧?”
那衙役一愣,没想到这书生如此镇定,不由得犹豫地看向赵德财。
赵德财冷笑道。
“好!就按规矩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在赵德财的示意下,衙役进去通报,不多时,里面传来升堂的吆喝声。
“威武!”
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别两旁,气势森严,堂上端坐一人,年约四十,面白无须,正是新任桂州通判周文彬。
周文彬原本漫不经心地准备例行公事,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堂下站立的李子渊身上时,整个人猛地一震,手中的惊堂木差点掉落!
他他怎么来了?
周文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新任通判,他曾在就任时远远见过总督一面,虽然今日李子渊穿着便服,但那独特的气质和面容,他绝不会认错!
赵德财却浑然不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通判大人,草民赵德财,状告此人当街行凶,打伤我赵家十余名家丁,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他说得声情并茂,还特意强调了“赵家”二字,暗示着彼此的交情。
周文彬冷汗都下来了,他强作镇定,轻咳一声。
“赵赵德财,你且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
赵德财心中一喜,以为周文彬是要给他制造机会,于是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是将李子渊描绘成无故行凶的恶徒,而他们赵家则是无辜受害。
“大人,此等狂徒若不严惩,桂州治安何存啊!”
赵德财最后慷慨陈词。
周文彬听得心惊肉跳,不时偷眼去看李子渊的表情,见总督始终面色平静,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双腿都在颤抖。
“这个赵德财,你所说可是实情?”
周文彬见李子渊没有反应,只有硬着头皮问道。
“千真万确!”
赵德财信誓旦旦。
“大人若是不信,可传望江楼的掌柜和食客作证!”
周文彬心中叫苦不迭,这赵德财平日里孝敬不少,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可是撞到铁板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