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命,很简单。
“第一,将你们这些年,侵占的所有田地,全部交出来!分给我们新武军的将士,和城中无地的百姓!”
“第二,将你们家中,所有十六岁到四十岁的男丁全部交出来!编入劳改营,去修路,去挖矿!用他们的劳动,去洗刷你们家族的罪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李子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要你们指证!互相指证!谁犯的罪,谁干的恶!谁指证得最多,最详细,谁的家族,就能得到宽恕!”
“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后,还想藏着掖着,还想互相包庇的”
“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那些跪在地上的士族们,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彼此。
他们的眼中冒出了求生的欲望,那原本同气连枝的默契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猜忌,是怨毒,是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的疯狂!
“是他!大人!是他王志远,去年还逼死了一个卖唱的孤女!”
“胡说!张德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管家,上个月才打死了一个还不上债的穷酸秀才!”
“李宗明你偷偷在城外放印子钱,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
一场比战争都要丑恶的互相撕咬开始了
李子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财富和土地。
他要的,是彻底摧毁这个阶层,那赖以生存的“规则”和“体面”!
他要让整个江南的士族,都从骨子里,对他感到恐惧!
一旁的慕容雪,看着李子渊这神鬼莫测般的手段,她那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走吧。”
李子渊不再看这场闹剧,他一挥手。
“进城!”
三万新武军,在李子渊的带领下,如同回家的主人一般,昂首挺胸,浩浩荡荡地,踏入了这座,从今天起属于他们的都城!
城门洞开,却没有一丝欢迎的喧嚣。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街道两侧,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窗户缝隙里,却能看到无数双惊恐而又好奇的眼睛。
他们畏惧地看着这支气势如虹的军队,看着队伍最前方,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如同神祇般的青年。
没有人欢呼。
也没有人敢哭泣。
只有“新武军”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旌旗猎猎作响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仿佛踏在了每一个江州百姓的心间。
这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一种超越了所有言语,直达灵魂深处的,绝对的恐惧与臣服。
李子渊坐在马上,泰然自若,他没有看那些紧闭的门户,也没有看那些躲藏在暗处的目光,他的视线,始终平视前方,仿佛这江州城,本就该在他的脚下。
他要的,不是虚假的欢呼。
他要的,是绝对的秩序,和从骨子里激发出来的敬畏!
靖南王府。
当李子渊的大军抵达时,府门前,已经跪满了乌压压的一片人。
为首的,正是那些在城外互相撕咬,指证彼此罪行之后,又被李子渊以宽宏大量地允许进城的士族与富商们。
他们每个人都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惊恐未定的神情,额头上沾满了灰尘,显然在城外的互相撕咬中,他们经历了比任何酷刑都更加煎熬的折磨。
而在他们身后,被府衙亲卫们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条,如同死狗一般扔在地上的,正是那个刚刚醒来,就被亲信们绑了的“新任靖南王”——陈衍!
这家伙醒来后,得知自己被亲信们绑了,还差点被吓疯了,他拼命挣扎着,嘴里里头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咒骂,但最终也只能绝望地看着李子渊的到来。
李子渊没有下马,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陈衍,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件垃圾。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些士族和富商们的身上。
“看来,你们的指证很有效率。”
李子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继续发挥你们的效率。”
“现在,我需要你们将江州城内所有陈氏一族的成员,以及所有依附陈氏,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的官员,将领、豪绅全部找出来,押到这里,听候发落!”
“谁先找到,谁的指证最详细,谁的家族就能得到优先宽恕。”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士族富商们,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眼中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残酷,更加不择手段的光芒!
为了能活命,为了家族能延续,别说让他们去做这些黑手套的事情,就算让他们提刀砍人他们也敢。
“是!天神大人,罪民这就去办!”
为首的老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随即带着自己的人,如同饿狼般冲进了靖南王府。
其他士族富商见状,也毫不示弱,争先恐后地冲了进去,生怕晚了,会被李子渊抄家灭族!
一时间,靖南王府内,鸡飞狗跳,哀嚎声四起。
忠诚?情义?
在死亡的威胁和生存的诱惑面前,这些东西根本一文不值!
以前的靖南王府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寞。
李子渊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他要的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
他要让这些旧时代的蛀虫,亲手撕碎自己的遮羞布,亲手挖掉自己的根基,亲手将自己的阶层,送上断头台!
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彻底掌控江州。
傍晚。
靖南王府的演武场上灯火通明。
这里,已经变成了临时的审判场和收容所。
数百名陈氏族人,以及被那些士族富商们争先恐后地指证出来的,曾经依附陈威作威作福的官员、将领、豪绅们,此刻正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的嘴里,被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而那些立下大功的士族富商们,则是满脸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庆幸地,站在演武场的两侧,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李子渊的宣判。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疯狂过后的狰狞,以及对彼此的猜忌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