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纳亚菲利的说法,迪恩完全不信。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关注着希维尔,并从各个角度观察着这个“恕瑞玛争端的旋涡中心”,
而从迪恩的观察结果来看,希维尔现在完全是一副遭遇了严重刺激之后的应激状态。
紧张、焦虑,对外界的任何变故都有极大的警剔性,稍不留神就会刺激到她。
迪恩可不认为,这种状态下的人会有什么心思去胡思乱想。
“她现在可没有那些想法。”思及此处,迪恩笃定地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她甚至都并不完全信任我,连我想要教给她一点防御法术,都需要拐弯抹角才行,你可能是想多了。”
“不不不,完全没有。”纳亚菲利听迪恩这么说,语气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你的观察力不错,但却完全不了解阿兹尔一一我说过的,她现在已经很象是阿兹尔了。”
“什么意思?”
“你也说过的。”纳亚菲利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现在怒瑞玛各种传说之中,阿兹尔最重要的传说内容,其实是他所留下的许多孩子,有的是正室所生,也有的是与奴隶和宫女的畸恋结晶,当然,皇宫外面其实也有和民间女子的私生子。”
“然后呢?”迪恩心中隐隐产生了某些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想说,希维尔也继承了这一点吧?”
“有这个趋势。”纳亚菲利的话让迪恩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这甚至和感情的关系都不算太大。”
?
“压力,是为了缓解压力。”这个暗裔毫不尤豫地把阿兹尔时代的一些密辛讲了出来,“对于阿兹尔来说,生育子嗣算是一种解压的手段,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心神开始不稳定的时候,
就会着手为自己添置子嗣一一而通常来说,负责这部分的人,就是泽拉斯。”
迪恩这次没有回答,只是感觉有一点头皮发麻。
“在我看来,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纳亚菲利继续道,“实际上,恕瑞玛皇室在过去经历过三次濒临绝嗣的情况,第三次从旁支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专门就选择了一支子嗣繁多的旁支,帝国需要皇帝,而皇帝也需要继承人,没有继承人的皇帝,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迪恩继续保持着沉默,客观上说,他完全可以理解恕瑞玛皇室的这一须求,但问题是,这件事不应该被放在自己的头上。
真特么见鬼了,偏偏这代恕瑞玛的继承人可能是一位女皇!
经过了纳亚菲利这么一说,迪恩对于希维尔也不得不更加警剔一点了,本来在他的认知之中,
希维尔面对自己时候的放松,应该源自于自己的医生身份。
自从在祖安义诊以来,迪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患者在自己面前不设防的状态一一在符文之地这个医疗匮乏的地方,一个不收钱的医生,是非常能收获信任的。
医闹?
别闹了,符文之地的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没见过一个具有专业性的医生,有人愿意治疔已经谢天谢地了。
然而,现在听纳亚菲利这么说,迪恩却有点咂摸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希维尔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态度简直和受伤的野兽差不多,但在自己面前却截然不同,难道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医患关系?
“真见鬼了,我还得和她保持距离一一又要获取信任,又要保持距离,真是头头疼。”
“保持距离?”这次轮到纳亚菲利不理解了,“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
“她需要安慰,那就给予她安慰啊。”纳亚菲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听说了涅布迪耶翁的情况,现在怒瑞玛皇室已经凋零了,泽拉斯了解皇室成员的身份,过去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清除,
这种情况下,希维尔必须肩负起一个皇帝后裔应该肩负的任务才是啊。”
“你不会以为飞升者还有繁衍的能力吧?”纳亚菲利叹了口气,“超凡者的繁衍,可不是凡人的结合,那代表着两种力量的融合,阿兹尔现在就算是想,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纳亚菲利的说法让迪恩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难道这是阿狸心心念的“维沙狞复兴计划”到现在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的原因?
“但你不一样。”纳亚菲利继续道,“你的身体情况非常特殊,它似乎能兼容一切。”
“兼容?”
“没错,兼容。”纳亚菲利肯定道,“知道么,我甚至怀疑过你和虚空的关系,或者说不仅是我,佐兰妮、娜迦内卡和史提拉图,都在这一点上有过疑虑,这种吞噬与消解的手段,和虚空很相似。”
“但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还是有的。”纳亚菲利纠正道,“是模仿,你在本能地模仿着这种吞噬,听说你曾经在地疝之内生存?”
“是的。”
“看来虚空生物的吞噬和进化给你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啊,小子。”纳亚菲利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这不是坏事一一学习是进步的最好办法,只不过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我也只能祝你一帆风顺。”
迪恩闻言,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那维沙狞复兴计划,为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是因为环境不对,没有在瓦斯塔亚灵庙举行仪式、引导灵能共鸣?
还是那只傻狐狸又偷偷吃了?
思索了一会,却并没有什么头绪的迪恩,最终只能摇了摇头一一算了,这个问题并不着急,可以慢慢考虑,当务之急,最麻烦的问题还在希维尔身上,
迪恩很乐于利用希维尔做暗裔手术的操作者。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乐于和对方发展一场—微妙的亲密关系。
见鬼了,这件事怎么被纳亚菲利说的好象是配种一样?!
恕瑞玛皇室的光荣传统?
这算个锤子的光荣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