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通过太卜司客房的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叶凡睁开眼，发现手臂被紧紧抱着，
转头看见符玄睡得正香，粉发散在枕头上，跟平时严肃的样子完全两样。
他轻轻叹气，把心里那点不舍压下去。
不能再沉迷温柔乡了，还有正事要办。
他决定回设备和环境最好的黑塔空间站，回到最初的目标研究骑拉帝纳。
第二天，当他的身影出现在空间站传送大厅时，
一具精致的人偶已经等在那里，眼里闪着熟悉的好奇光——是黑塔的意识。
”稀客啊。”人偶歪着头，
”这次又是什么大新闻？连接仙舟罗浮的馀波还没完全平息呢。”
叶凡轻笑：”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把我想成什么了，行走的麻烦制造机吗？”
”差不多。”黑塔人偶毫不客气，”
”真没什么，一点私人研究。”
叶凡摆摆手，”不过，我得先去见见艾丝妲。”
站长室里，艾丝妲刚开完一场漫长的会议。
空气里还飘着提神香熏和疲惫的味道。
她揉揉眉心，看着光屏上跳个不停的待办事项——
空间站日常运维、各项目申请、还有叶凡新增的那些需要特殊权限的研究项目强烈的倦意涌上来。
独自回到房间，她把自己埋进软沙发，
把脸深深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小凡能量严重不足了”
”哦？那我是不是来得正好？”
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
艾丝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回头看见叶凡倚在门框上，眼里满是笑意。
”小凡！”她惊喜地喊出声，几乎扑了过去，
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那份让人安心的气息。
叶凡轻拍她的背，调侃道：”我们的大站长刚才是在撒娇吗？”
”才没有！”艾丝妲立刻否认，脸颊却悄悄红了。
”是吗？”叶凡低头，在她耳边轻笑，
艾丝妲羞得把脸埋得更深，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
小声强调：”我、我可是你女朋友！补充能量是正当权利！”
她好象总要把”女朋友”这个词挂在嘴边，象是在反复确认这个身份，又象是在给自己打气。
叶凡看着她这样，只觉得有趣，象在逗一只小心翼翼又渴望亲近的猫。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分配给他的私人房间。
”等等，这是我的房间吧？你怎么”
艾丝妲先是慌乱，随即挺起胸脯，强作理直气壮：
”女朋友睡男朋友的床，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这里比较有你的味道，休息起来更安心！”
看着她微红着脸却努力摆出”我很对”的架势，叶凡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艾丝妲不依地轻轻捶了他一下，两人笑闹成一团，温馨的气氛赶走了所有疲惫。
通过监控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黑塔人偶，无奈地摇了摇头。
闹够了，叶凡让艾丝妲坐好，手指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着。
”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事情是忙不完的，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艾丝妲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他的体贴，却得寸进尺地张开手臂：
”那你要抱着我睡。能量补充需要持续接触。”
叶凡看着她这副耍无赖的小孩模样，无奈又纵容地笑了：”好好好，都依你。”
等艾丝妲终于沉沉睡去，叶凡轻轻为她盖好毯子，这才转身走向内核研究室。
研究室的门无声滑开，里面是各种精密仪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和能量流动的细微声响。
骑拉帝纳的幽灵系能量带着些许寒意，与休比机械躯体内核的温热、还有黑塔人偶身上特有的冷淡气息混在一起。
”业务了？”黑塔人偶瞥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
叶凡笑了笑，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位特殊”研究员”，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人员到齐。本质的研究，现在开始。”
骑拉帝纳，这位曾经掌管反转世界的神明，现在被几道流光溢彩的能量枷锁牢牢固定在中央的实验台上。
它的龙形身子微微蜷着，暗影般的翅膀没精打采地耷拉着，金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和神明身份完全不符的惊慌。
这场景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估计马上就得报警。
骑拉帝纳心里飞快盘算：挣脱？这空间站的束缚器明显是特制的，
用了它完全理解不了的技术，硬来基本没戏。
就算真能挣脱它偷偷瞄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叶凡，还有那具散发着冰冷求知欲的黑塔人偶。
面对这两个家伙，逃跑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了。
最后，它选择放弃抵抗，使劲眨巴着那双金色大眼睛，
试图散发出”我很可怜，我很无害”的气息，内心早就泪流成河。
”场地布置得不错，谢了。”
叶凡对黑塔人偶说，目光扫过那些精密的探测头和闪铄的数据屏。
黑塔人偶抱着手臂，语气平淡：”配合度挺高的小家伙，省了我不少事。”
骑拉帝纳内心咆哮：我敢不配合吗？！
”我记得，”黑塔人偶歪了歪头，眼中数据流闪铄，
”在大多数已知文明公约里都是明令禁止的。”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更象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潜台词却很明白——这个所谓的”神明”，到底特别在哪儿，能让叶凡破例？
叶凡听了，只是无所谓地笑笑：”规矩是给普通人定的。天才和疯子，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
他走到实验台边，指尖轻轻敲了敲冰冷的金属台面，对上骑拉帝纳惊恐的眼神。
他语气轻松，试图安抚或者说逗弄这头可怜的神明，
”，类似全面的身体检查，或者
收集点数据，了解一下你们这类存在的本质，不会把你拆了的。”
叶凡俯下身，靠近骑拉帝纳，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骑拉帝纳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金色瞳孔剧烈震动。
难道难道不是收集精灵的话术吗？！
怎么会是字面意思的、冰冷的、毫无浪漫可言的科学研究啊？！
幻想彻底破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烟消云散。
骑拉帝纳认命地瘫在实验台上，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龙。
旁边，机械少女休比安静站着，眼中蓝光规律闪铄，
似乎在认真记录分析眼前的一切，学习这种名为”研究”的人类行为模式。
黑塔人偶伸手轻轻拍拍休比的脑袋，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骑拉帝纳身上，
那眼神纯粹是研究者看到珍贵样本的兴奋与专注。
研究室里的气氛，在一种微妙的”科学”与”迫害”交织中，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而对神明本质的探索，就在这头龙神生无可恋的目光中，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