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出巡乃是大事,不可能拎包就走,前期有很多任务作要准备,护卫、车马、路线、物资等等,都要准备齐全,不能有半点差池,不然就是掉脑袋的问题。
基本上一次巡游,要有数千人配合,极其繁琐,浪费人力物力。
晚年的汉武帝就喜欢出巡,估计是跟政哥学的,人老了,要去丈量自己的疆域,证明自己来过。你倒是用自己的双脚走,这才是真正的丈量。
而趁着出巡前的时光,刘进准备多陪陪刘据和史良娣,尽尽孝道。
但是史良娣总是把刘进往外赶:“进儿,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进看着窗外夕阳西下的美景,无语道:“母亲,天还没黑呢,我还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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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我是让你睡觉的吧!回去多陪陪翁须和田莹,多多努力,趁着离开前,让她们的肚子有点动静。娘的要求不高,一个肚子有动静就可以,若是两个都有,哦哈哈哈那就太好了。”
往日静雅的史良娣发出了魔性的笑声
刘进在心中唉声叹气。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都逃脱不了催婚催育的命运。
“母亲,我知道了。”
刘进应了一声,返回住所。
王翁须正在为刘进准备贴身衣物,看到刘进回来,她好奇道:“男君不是去母亲那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进道:“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赶了出来,母亲让我们赶紧动起来。”
“动起来?动什么?”王翁须不解道,柔美的脸上浮现茫然之色。
刘进勾勾手。
王翁须靠近。
刘进向她解释。
王翁须的俏脸一下子就红了。
两人不是新婚燕尔,但是每次聊到这种话题,王翁须都羞涩不已,并且在床上也是任由刘进胡闹。
真是个好姑娘啊。
刘进将王翁须揽在怀中,笑着说道:“我外出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宫里的生活过于枯燥,你可以多去陪陪母亲。”
“请男君放心,我会和田莹妹妹一同前去。”王翁须道。
刘进目光一闪,问道:“你觉得田莹如何?”
“乖巧顺从,体贴细致。”王翁须回道。
刘进又问:“你们也相处一段时间了,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吗?”
王翁须一愣,似乎没想到刘进会问出这个问题,她察觉到了刘进话里有话,忍不住询问:“男君是担心田莹有问题?但他是母亲从诸邑公主府中挑选,应该不会有问题。”
是啊,不该有问题,刘进也的确没有发现田莹的身份有问题。
但刘进之所以有此怀疑,是史书甚至是野史杂记中对她没有任何提及,那么便有两可能。
其一,田莹身份低微,不配被记载。其二,田莹的出现属于变量。
对于谨慎的刘进而言,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他才会去怀疑田莹。
这段时间,他宠幸田莹的次数不是很多,欢好之后,他假装熟睡,借机观察田莹,已经察觉到田莹的异样,这让他对田莹的怀疑更深。
假如刘进不是穿越者,那么绝对不会怀疑田莹,而徜若田莹真有问题,可想而知后果。
刘进不能对王翁须说实话,便笑着说道:“我没怀疑田莹,她父母已经去世,世上也没有亲人,待在这深宫之中,怕她不适应。”
王翁须不疑,同时想起了什么,说道:“经男君这样一说,妾身还真发现她有时候出神发呆,唉声叹息,看起来很忧愁,妾身询问她,她只是说没休息好。”
能成为皇孙的家人子,对田莹而言,已经是跨越了无数阶级,没休息好的话,可不会让她看起来忧愁,忧愁是心中藏着事情。
“翁须,今晚让田莹过来吧。”刘进说道。
王翁须道:“好!”
天色黯淡时,田莹来到了寝室。
刘进立即发现田莹的面容上带着愁云,于是走上前去,捧着她的脸,笑着问道:“出什么事了,看起来不开心?”
“妾想到男君要外出数月,心中不舍。”田莹回道。
刘进道:“我并非一去不回,别担心了。离别在即,我们更该珍惜眼前的时光,不是吗?”
说罢,刘进直接抱起了田莹,走向了床榻。
又是很长的疾风骤雨。
风雨平歇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天色已深,这才休息。
当两人呼吸平稳,看似都熟睡的时候,田莹突然张开了眼睛,她望着刘进,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但她不敢发出声音。
好一会后,她才挪动身子,来到了床边,伸手往床下摸去,拿出了一柄匕首。
烛光洒在匕首上,散发着寒光。
她握紧了匕首,慢慢地来到了刘进身边,然后举起匕首对准了刘进。但是她尤豫了,想到刘进对自己的疼爱,眼泪又忍不住落下,匕首迟迟落不下去。
就当田莹陷入两难之地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田莹脸色煞白,呆呆地看着苏醒的刘进。
刘进面容冷酷,问道:“你是江充的人,还是钩弋夫人的人?”
田莹的面容毫无血色,片刻,才近乎绝望道:“我听命于一个叫柳蓬的人,他是我的恩人,培养了我,我的父亲、弟弟都在他的手中,至于柳蓬是听令于谁,我并不清楚”
江充和钩弋夫人不傻,怎么可能直接操控田莹呢,中间必有连络人。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刘进问道。
田莹回道:“有一名膳房寺人是柳蓬的人,通过他,柳蓬向我传递命令。”
“你之前是在公主府中,这么说,柳蓬在其他公主府中也安插了和你一样的人?”刘进问道。
田莹嗯了一声,道:“应该是的,虽然我没见过她们。”
刘进心中一寒。
这么说来,哪怕不选中田莹,恐怕还有张莹、赵莹。他们将面容姣好的舞女、歌女送入公主府,很容易就被送入宫中,当做家人子。
因为卫子夫就是最好的例子,公主也乐意将府中女子送给太子或者皇孙。
联想到巫蛊之祸中,从很多府邸中都挖出了诅咒之物,恐怕就是这些人掩埋,而江充来挖掘,直接一个板上钉钉。
好算计,真是机关算计啊。
“除了你之外,太子宫中还有柳蓬的人吗?”刘进又问。
田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显然,他们为了安全,都是单线联系。
对于叛徒,刘进绝不轻饶,他很想捏死田莹,但考虑再三,发现现在不能杀。他要逮到这个暗处的柳蓬,揪出藏身于各府中的耳目。其次,抓到了他,便拿到了江充和钩弋夫人的罪证。
江充是必死之人,但是钩弋夫人是汉武帝的妾侍,又是刘弗陵之母,必须要有实质性证据,才能弄死她。
而现在一旦弄死田莹,柳蓬获知消息,必然隐遁,再想找到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想明白后,刘进装作异常气愤,质问道:“田莹,我对你不好吗?我和你有仇吗?你要这样对我?”
“男君,我该死,我罪该万死”田莹泪如雨下。
刘进夺下她手中的匕首,然后松开了她,问道:“你为何要被柳蓬摆布?”
“她是我的恩人,我父亲和弟弟还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按照他的命令做事,我父亲和弟弟就会死”田莹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刘进故作考虑,然后道:“想不想救你的父亲和弟弟?”
田莹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刘进。
“你杀了我,你也死路一条,你觉得柳蓬会放过你父亲和弟弟吗?他会斩草除根,因为死人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只有我能帮到你!”刘进说道。
田莹咬着嘴唇,泪珠滑落,此刻的她厌恶自己,恨透了自己,想要一死了之,刘进的以德报怨,让她没脸面对刘进。
刘进提醒道:“机会只有这一次,算是你戴罪立功。”
“我愿意戴罪立功。”田莹连忙应答。
刘进便道:“趁着我外出这段时间,想办法收买和你连络的寺人,然后查到柳蓬的身份,此事要小心,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回来后,要知道结果。”
如果田莹查不出来,那她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田莹立即点了点头。
刘进则下了床,直接离开,去了王翁须那里。
看着刘进离去,田莹抱着被子痛哭起来。
“男君,出了何事?”王翁须惊醒后,看到刘进后甚是意外。
刘进没有隐瞒,将田莹的身份说了出来。
王翁须震惊不已,傍晚还在讨论田莹,没想到她晚上就露馅了。
“幕后之人急了,怕我跟随陛下出巡回来,便被册封为皇太孙,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让田莹动手。”刘进冷笑道。
王翁须则庆幸道:“男君宠幸田莹数次,如果之前她对男君不利的话,那后果不敢设想。男君,需要我派人控制她吗?”
“不用,她想救她的父亲和弟弟,只能乖乖听话。但为了安全起见,从现在开始,还要提高警剔,派人盯着她,另外,暂时不要让母亲知晓此事。”刘进安排道。
王翁须牢牢记下,同时默默祈祷,希望刘进此次外出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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