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小王……你……你可别吓我!”
元贵被“坐牢”两个字吓住了,手一软,那根橡胶棍“哐当”一声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李美娇的腹部。
“呃……”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李美娇猛地蜷缩起身子,醒了过来。
一夜宿醉加上头部和腹部的双重打击,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根本控制不住,直接弯坐起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呕……呕……”
污秽物精准地喷了正跪坐在她面前、惊魂未定的元贵一裤裆。
王鑫见状,赶忙后退几步,撤回了原位,死死捂住口鼻!
“妈呀!诈尸了!!”元贵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屁股蹭着地面拼命向后蹭去,直到后背撞到货架才停下来。
李美娇吐完,感觉舒服了些,但后脑勺的闷痛和腹部的绞痛依然清晰。
她捂着头,倒吸着凉气,眼神凶狠地扫过眼前三人:“嘶……谁?刚才谁特么打的老娘的头?连我娇姐都敢动?活腻了吧!”
她先瞪向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何艳,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是不是你?老姐妹?”
何艳赶紧摇头,后退半步。
她又扭头看向躲在角落、脸色发白的王鑫,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捏紧了拳头:“嘿!小子,是你对吧?找打呢?”
王鑫吓得连连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是我,真不是我!”
说完赶紧捂住嘴,试图隔绝些令人恶心的气味。
就在这时,李美娇注意到了滚落在地上的那根防爆棍,以及裤裆湿漉漉、正在干呕的元贵。
她瞬间明白了,叉着腰走到元贵面前,居高临下:“老小子!就剩你了!刚才那一闷棍,是你干的吧?”
“姑……姑娘,对不住!真对不住!”
元贵一边干呕一边解释,脸憋得通红,“你……你刚才那样冲进来,脸画得跟……跟鬼似的,我……我我以为你是外面那种东西……呕……”
“嘶……真特么倒霉!”李美娇揉着后脑勺,看着元贵那副狼狈又老实巴交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
“算了算了,看你这怂样也不是故意的!这次娇姐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嘶……先说好啊!可不是我怕了你啊!”
就在这时,“哐!哐!哐!”几声沉闷的撞击声从卷帘门外传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喊:
“开门!求求你们开开门!救救我!啊——!”
呼救声很快变成了被掐住脖子般的呜咽,最终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低吼。
门内的四人瞬间噤声,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他们。
刚才内部的小冲突在门外的残酷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几人不敢再待在门口,慌忙退到超市深处。好在病毒爆发初期,超市的水电都还正常。
李美娇受不了身上的酒气和污秽,跑到二楼服装区胡乱抓了几件新衣服,又钻到熟食区的厨房里简单冲了个澡。
她站在员工休息室的镜子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嫌弃地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那套从货架上拿来的、印着俗气花纹的t恤和运动裤:“啧,这都什么土掉渣的款……”
话音未落,“啪”一声,超市内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的惨叫声、嘶吼声在绝对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
李美娇也害怕了,赶紧摸着黑跑下一楼。
借着玻璃橱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看到窗外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正用一块板砖疯狂地砸着加厚的橱窗玻璃!
“开门!大哥大姐!求求你们了!放我进去!”男人眼神疯狂,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哐!哐!”坚硬的橱窗玻璃在他的猛砸下,已经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眼看再几下就要彻底碎裂。
然而,下一刻,没等男人再次举起板砖,侧面猛地窜出一道黑影,一只皮肤灰败的丧尸将他狠狠扑倒在地!
男人脖颈处喷涌出的温热血液,“噗”地一声溅满了整面橱窗,形成一片巨大而刺目的猩红。
元贵和何艳正徒劳地一遍遍拨打着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听到动静抬头,正好看到这血腥一幕,两人瞬间僵在原地,面无人色。
王鑫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牙齿咯咯打颤。
李美娇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视线死死盯住窗外。
更多的丧尸被这里的动静吸引,嘶吼着朝橱窗冲了过来。
她注意到,这个玻璃橱窗是超市向外扩建的部分,真正的超市主体和坚固的卷帘门还在里面!
“都他妈别傻站着了!”李美娇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声音刺破了超市内的死寂,“快!快把橱窗这个卷帘门拉下来!不然大家都得死!”
这一声尖叫如同醍醐灌顶,惊醒了吓呆的三人。
何艳反应最快,立刻冲向挂放卷帘门挂钩的位置。
但已经晚了!
“砰!”一声巨响,一只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用头狠狠撞在了已经布满裂纹的橱窗玻璃上,玻璃渣子瞬间迸溅,嵌满了它灰白的额头和空洞的眼窝!
“啊——!”元贵和王鑫本能地发出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就想往更黑暗的地方缩。
那只头上插满玻璃的丧尸听到里面的声音,变得更加狂躁,努力想把脑袋从破洞里挤进来。
另外几只丧尸也围拢过来,用它们灰白色的眼球,死死盯住了超市内的几个活人。
“娇姐我快顶不住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是废物吗?快来帮忙!”
李美娇一边骂,一边眼疾手快地操起橱窗边放置的灭火器,用金属罐体死死顶住那个试图钻进来的丧尸头颅,双脚用力蹬着地面,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元贵和王鑫被骂得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冲过来,三人一起死死抵住灭火器。
“哐啷——!”
整面橱窗玻璃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开来,玻璃碴子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