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病吧？！”
帕顿破防了，咬牙切齿地痛骂！
华莱士懒得搭理自己这个沾点超雄属性的搭档，他只是缓缓站直了身体，从原本微沉的战斗架势中放松了下来。
他走到那张可怜的桌子旁，伸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棋盘，然后弯腰，继续沉默地捡起脚边剩下的棋子。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堪称闲散……
帕顿看着华莱士的举动，身上的武装色霸气也渐渐褪去，他烦躁地撸起袖子，发出“啧”的一声。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肯定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哼，候补大将就了不起啊？”
“我们俩还是cp0的顶级特工呢！”
“华莱士，你怎么看？”
帕顿走到华莱士身边，低头看着满地狼藉的棋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少抱怨两句吧，先把房间收拾收拾。”
华莱士将两枚棋子放回棋盘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叫抱怨？”
“他明明可以直接走进来，或者敲个门！非要用踹的？”
“这是示威吗？向我们cp0示威？”
“不尊重你也就算了，敢不尊重老子？！”
帕顿的声音又拔高了些，刚才被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了上来。
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cp0的脸面都被天明那惊天动地的一脚给踹飞了。
华莱士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是继续弯腰，一枚一枚地捡着棋子。
他的动作很专注，专注到帕顿都觉得有些诡异。
“喂，华莱士，你倒是说句话啊！”
帕顿有些不耐烦了，他将华莱士刚刚捡好的棋子一把推翻，又重新散落在地。
“别捡了！待会让下面的人来收拾！”
“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华莱士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手里攥着几枚剩下的棋子，抬起头眼角抽了又抽！
“不然呢？”他反问。
“什么不然？”
“你还想怎么样？去把他抓回来，然后赔一扇门？”
华莱士的陈述很平淡：“还是说，你想现在就冲到他的房间，也给他房间的门板来一脚？”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无非就是想借这个借口找茬儿，然后名正言顺地和他打一场……”
帕顿瞬间语塞，满脸尴尬。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像裸奔在华莱士的面前一样，被看了个精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帕顿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身为同僚我在最后提醒你一次，你还是老实点吧。”
“那位大人身份高贵…你要是肆意乱来扰乱了他这次的任务，谁都救不了你。”
他说完，不再看帕顿，转身走向房间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小吧台。
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然后靠在吧台上，慢慢地摇晃着酒杯。
“妈的，真操蛋！”
他说罢，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双手揣着兜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来人，把房间给我打扫干净！”
……
就在帕顿和华莱士的房间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时，这艘巨大舰船的另一端，位于最核心，最华丽的一个房间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房间之外被特工们层层把守……
屋内没有奢华的灯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
这些黑雾并非普通的雾气，它们有质感，有生命般缓缓流动，将整个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声音，甚至是任何形式的窥探与感知。
房间的正中央——五道模糊而威严的投影静静地伫立或安坐着。
一个电话虫正发出微弱的光芒，电话虫的表情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通话者的姿态，肃穆异常。
“五老星大人，目标已确认接收。”
一个沉稳而缺乏感情的嗓音从电话虫里传出，正是神之骑士团成员——卡迪瓦姆圣。
“我们正按计划前往预定地点。”
电话虫对面，那五道身影中的一人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发出任何言语。
“咔。”
随着一声轻响，电话虫闭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沉睡。
通话结束了。
房间内的黑雾愈发浓郁，死寂持续了片刻，随后悄无声息地散去……
??
“卡迪瓦姆圣的效率一向值得信赖。”
远在圣地玛丽乔亚——拄着武士刀，戴着眼镜的身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效率不是问题，我们要的是一个观察的过程。”
另一道身材高大，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身影接话，他的存在感极强。
“问题在于那个叫天明的混蛋小鬼本身。”
“能把治愈果实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开发成这般，简直骇人听闻！”
“海军系统…因为他的出现，几乎快变成他的私产了。”
土星老登手中拄着的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空到卡普、泽法、战国，再到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龙以及新晋的那几个……”
“哪一个，不是他的亲信？”
“或者说，如今的海军里有几个没受过他的恩惠？”
“他建立的人脉网络，已经超出了一个海军应有的范畴。”
“这股力量若是失控，足以动摇大海的根基。”
留着巨大弯曲胡子的法务武神，托普曼·沃丘利圣补充道：
“他如今的行事做派和对世界政府的看法，可算不上清白。”
“只给海军的士兵发自己的生命卡，却找借口拒绝给世界政府的官员和特工们提供相同条件的补助。”
“他救助那些毫无价值的平民，肆意收拢人心，在凡间建立的声望，甚至超过了我们多年来刻意塑造的海军英雄。”
“所作所为与我们致力于维护世界绝对平衡的理念，背道而驰。”
“况且别忘了——日落岛那次任务中，莫尔斯圣的死估计和这小鬼脱不开关系。”
“虽然据报告说，当时的他陷入狂暴失去了意识……”
“即便这样，那也能说明他…似乎也掌握了克制不死赐福的办法……”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五个老人的后脑勺不由得渗出一滴冷汗。
这五个立于世界之巅的存在，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决定亿万人的生死，而此刻，他们的议题，全部围绕着一个名叫天明的男人。
“倘若放任其成长，无异于养虎为患。”
纳斯寿郎圣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
“有朝一日，这头猛虎必然会反噬其主……”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试炼。”
萨坦圣接过了话头，他的话让周围的黑雾都为之一滞。
“这毕竟是那位大人亲自下达的旨意。”
“那位大人”四个字一出，整个空间的氛围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神圣。
“试炼的内容很简单。”
萨坦圣继续说道：“忠诚！”
“我们要看的，仅仅是他的忠诚。”
“再给最后一次机会——看他究竟是心向我们所代表的“神”，还是心向那群生活在下界的，卑贱的猪猡。”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蔑视与冰冷。
“若他能在此次任务中，证明自己是世界政府最锋利的剑，那我们自然不吝于给他更高的地位和荣耀。”
“世界政府的顶点，也未必不能有他一席之地。”
“但……”沃球利圣的声音陡然转厉，“若他敢为了那群低贱的家畜，敢抗旨的话，与世界的秩序为敌……”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所蕴含的杀意已经足够明显！
“那便在他还有用的这几年…利用完他最后的价值，便找机会除之！”
庇特圣斩钉截铁道，言语间充满了武人的果决。
“此人——断不可再继续留下来！”
五位世界权力的顶点，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
这场由伊姆亲自指定的试炼，从一开始就不是选择题，而是一道证明题。